“这是从西边老宅找出来的，俺也是在哪里找到小秦师傅的。”

牛小二抢先开口道。

“恁爷爷跟小秦师傅说话，哪有恁这臭小子插话的份？！给老子滚一边去。”

牛壮怒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扬手作势就要打。

牛小二缩了缩脖子，躲到一旁。

“恁说啥？！西边老宅？！恁这臭小子咋个没跟老子说？！”

以大胆著称的牛壮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老者抓着身份证的手更是抖了起来，还在吃饭的其他人也全都停下动作，整个院子一下静下来，就算此时掉地上一根针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俺，俺不是忘了。”

牛小二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咋了？西边老宅那边有什么不妥的？”

我疑惑的看着牛小二父子，不解的皱起眉。

“小秦师傅，恁，唉……”

老者松弛的脸颤动，深深叹了一口气，：“土木，水木，恁俩赶紧去镇子上请秦三爷！”

秦三爷，请爷爷做什么？

我心里暗暗嘀咕，这些人请爷爷来干什么？难不成是嫌我扎的纸人不好？我天生就有不服输的性格，当即拦住想要出门的两人。

“不用请我爷爷，有我在一样，你们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宽叔，恁看这……”

牛土木，牛水木俩兄弟看了看我，又看向老者，征求他的意见。

“小秦师傅，这事怕是只能恁爷爷出手，换了别人俺怕……”

“我爷爷会的，我全都会，我爷爷不会的，我也会，有我在绝对没问题！”

我拍着自己胸脯保证道，其实这算是大话，也不算大话，跟着爷爷这么多年，扎纸人的技术是我偷偷跟着他学的，后来见我实在喜欢，这才肯教给我，爷爷有没有什么其他本事，我也不清楚，不过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认怂。

“真的？！”

老者狐疑的看着我，显然对于我的话还没有完全相信。

“那当然，我是爷爷唯一的后人，他不把本事传给我，还能传给谁？！”

“也对，恁是秦三爷的孙子，子承父业，一身本事自然是传给你。”

老者点了点头。

见老者不在反对，牛土木，牛水木两兄弟这才重新坐下。

“小秦师傅，咱们借一步说话。”

老者朝着我点头示意，领着我往外面走去。

牛壮跟牛小二这一次并没有跟上来，等我跟老者离开牛大力家院子，里面的人，嗡的一下炸了锅。

“小二，恁真的是把小秦师傅从西宅带回来的？！”

“该不会是这小子发现什么了吧？”

“希望他真的有秦三爷的本事，不然……”

我眉头一挑，看来是真的有什么事。

一直走到没人的角落，老者这才停下。

“小秦师傅，恁先别急，先听俺给恁讲个故事。”

牛宽老爷子双手撑着拐杖，坐在一堵凸起的墙角边，昏黄的眼中透着回忆的神色。

“俺们牛洼子村在两百来年前的时候，那可是这附近十里八乡有名的富裕乡，住在这里的全都是俺们牛家本家人，鼎盛时期足足有上千人口。”

上千口？

我有些被这个数字给吓到，上千口人光是盖的房子都不知道有多大，可是眼前的牛洼子村别说上千口人，能不能过百都是问题。

顿了一下，牛宽老爷子继续说道。

“俺们牛洼子村之所以能有这么辉煌，那全都是仰仗一位叫牛进宝的先人，那位先人白手起家，打拼十几二十年才有了万贯家产，有钱了之后，他便开始娶妻生子，为了开枝散叶，把家族发展壮大，先人一口气娶了十三房。”

十三个老婆？

我暗自咂舌，果然有钱人就是不一样，一出手就是十三个老婆。

“十三房，第二年就生出了七个孩子，三男四女，另外五个也全都有孕在身，眼看家族昌盛，人丁兴旺，先人自然大喜，整天红光满面。”

“等一下！”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打断牛宽老爷子，之前说生孩子的有七个，怀孕的不是应该有六个？那剩下的一个去哪了？

“不是有十三个老婆？这怎么才十二个？”

“恁先别着急，听俺继续往下说。”

我点了点头，不在出声，等牛宽老爷子继续往下说。

“十二个夫人有喜，先人自然高兴，但他心中却一直有另外一个疑惑，那就是最疼爱的十三房不知道为什么，肚皮一直不争气，没有半点动静。”

“后来有一天，先人外出提前返回，竟然遇到了十三房正在跟其他男人厮混，当即气不打一处来，抓起来之后，活活烧死这对狗男女。”

“什么？！”

我腾地一下站起身，心中有些不忍，把活人活活烧死，这实在是有些过于残忍。

“人都已经死了，怨恨自然也就放下，先人也不在提及，然而谁也没想到，就在一年后，十三房被烧死的当晚，先人的十二房夫人突然疯癫，拿起剪刀来将自己刚刚出生的孩子活活戳死。”

“这……”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发疯的女人，拿着一把剪刀疯狂的刺向自己还在襁褓的孩子，我的头皮就忍不住一阵发麻。

“十二房夫人刺死自己一对儿女之后，将剪刀刺进自己的胸口，临死前，冲着先人喊道，明年的今天，她还会回来！”

“是那个十三夫人搞得鬼？！”

我连忙问道。

牛宽老爷子缓缓点头。

“见这是鬼寻仇，先人连夜从几百里外的道观，请来了一个驱鬼的法师，这才把十三房给压住，虽然保住了其他家眷，但从那之后先人的生意一落千丈，很快就败光家产，自己也郁郁寡欢，死在房中。”

“老爷子，这件事怕是没你说的这么简单吧？要是真的了结了，你应该也不会跟我提这件事。”

虽然牛宽老爷子话里说这件事在几百年前就已经解决，但现在又重新提起，显然跟现在这些事有关系。

“果然不愧是小秦师傅，一下就想到。”

牛宽老爷子缓缓点头，脸色更加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