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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钟情

杨泉海纵身离去的瞬时,她身后的木门被推启,身后露出张年老的面容,那是名老大夫。

“咳咳……请问方才那位公子呢?”老大夫成功地吸引单怡佳的视线。

“他有事先走一步,请问他……”虽说要坚强,但真的要面对仍不免心底又紧揪起来。她多怕呵,怕会听到令人绝望的坏消息。

“郁气攻心,再加上身子本就较虚,呕血是难免的,只是……”讲到此,老大夫开始支吾其词,似不晓得该怎么开口才好。

看着大夫的神情和欲言又止,单怡佳的心沉得更深,呼吸是屏窒住的,“只是什么?”不!千万不要是她想的那样!她会承受不住的呀!

大夫不好意思地再轻咳几下,接着才续说道:“所谓心病乃需心药医,那位公子爷虽然是昏迷着,但口中仍喃喃念着什么风呀的,唉唉唉,那股沉痛劲儿,听得老夫心都疼起来了,所以呵……”老大夫似在说着什么大道理,一颗脑袋不断地画着转圈儿。

最后的话语,单怡佳已经没能放进心头了,只知道自己仍是他心中的挂念,甚至是在昏迷时,他仍惦念着她。那为什么呢?为什么昨晚他还要说出那样的话来呢?既然惦着她,为什么还要将她推拒得远远的?

她真的弄不懂他的心思了。

“那他……不是因为中毒?”收回神思,突地想到昊衡的阴谋。难道某些线结处,她还没有弄分明吗?

“中毒!不不不,他的脉象是紊乱了些,但没有中毒的迹象呀!”老大夫圆瞪着大眼,眼里透出惊讶,“姑娘,你这是在意指老夫不会治病么?”

“对不起……我以为……”单怡佳讷讷地道歉,知道自己对老大夫问这样的话,是很不尊敬的事儿。

但也因此,她被提高高的心才松懈下来,还好不是中毒,还好不是……

“算了、算了。”老大夫似收下了她的歉意,直挥摆着手表示不在意,“其实要说他中毒也不为过,这世上的毒都有法子可解,但这‘心毒’呀!若没能有解药,那当真与死无异!”

单怡佳当然知道老大夫的意有所指,她摇头苦笑,想起昨夜的伤痛,“如果他执意不要这解药,那么有与无是相同的了。”

他不会要她的,不然他昨夜就不会以那样的方式伤害她。

“哈哈哈,小姑娘呀!有心与否端看解药呀!”老大夫不知何时已背上药箱,蓄着白眉的眼对着单怡佳眨了眨,笑里有着调皮爱闹的模样,“解药若执意要治心,你说心会抗拒么?”老大夫嘻嘻笑道,越过单怡佳身边。

在错身的同时,似耳语地交代几句,最后便开怀畅笑地扬长而去。

收好绿水小瓶子?她会用到?单怡佳猛然一惊,正想要回过身子要问老大夫为何知晓她身上有相同的瓶子时,才发现人早已不见。

适巧小碗自石拱门处走来,她连忙上前去,“小碗,你看到老大夫了吗?他的眼上头是长长的白眉。”

“没呀!一路走来连只蝴蝶都没有,怡佳小姐你怎么了?”不会吧?她才走开多久时间,怡佳小姐人就傻了吗?果然博少爷的病对于怡佳小姐是个打击呀!

没有!怎么会呢?

“怡佳小姐?”小碗轻推了推单怡佳,心里漾着担忧。

“我没事。”勾起唇边笑花。

她能这样以为么?其实那名老大夫和那两名女子是天上的神仙,因为看她伤心难过,所以好心地下凡为她指点迷津,她可以这么想吧!不然有什么可以解释那老大夫为何能得知她身上有何物事?又如何解释突然消失的怪异现象呢?再怎么健步如飞,亦不可能没经过小碗就离开呀!

“怡佳小姐你当真没事吗?”真是太怪了!小姐居然在这种时候还笑得出来唉!小姐该不会是伤心过度,所以得了什么失心疯吧?

“我真的没事。对了,我要你去查的事情呢?”她想起派小碗去灶房的任务,虽然杨文博并非身中毒物,但不难保昊衡不会行动,他眼中的尖锐太过,彷彿势在必得。

这样的人,不管如何还是多加注意的好。

“不晓得唉,到处都找不着管掌柜的身影,店里的伙计还说待会儿还有人要上门谈生意,可向来会早到的管掌柜此刻却仍未出现哩!”小碗蹙紧眉头,想不通为什么向来对人对自己严厉的管掌柜,竟会做出这般出乎意料的事来。

单怡佳越听也越觉得怪,想不透昊衡这番的行动意欲为何,“是么……”低低沉吟,突然……

“啊!现在杨泉海人也不知上哪儿去,杨文博卧病在床,管掌柜不见踪影,那……等会儿谁要去谈这笔生意?”天哪!如果这是笔很重要的生意,那怎么办才好?从商首重信誉,此次的失约会带给人不好的印象呀!

“对呀!怡佳小姐,这下怎么办才好?”怡佳小姐不提,她都还没想得这么远哩!唔,她越来越佩服怡佳小姐了。

单怡佳喟叹。是呀!这下如何是好?

“小碗,难道府里就没有其他可倚重的人吗?诸如管掌柜可有其他信任的副手?”搅尽脑汁想着适当人选。

小碗立刻皱眉沉思,脑海中闪过一张张熟悉面孔,再一个个剔除不适合的人,然后她垮下嘴角很是懊恼,“没哩!管掌柜向来都是自个儿处理,压根没有其他可靠的人了。”管掌柜好讨厌哪!没事在这当头闹什么失踪呢?不过这些牢骚话仅能在心底想,若让管掌柜得知了,她定被轰出大门。

轻揉抚着额际,觉得头有些发疼,“难道真没有了?连个交涉过的伙计也没有?”昊衡的野心太明显了,他根本不是一步步缓慢的吞噬,而是大剌剌地将所有权利都拿在手上不放,怎地杨泉海没有任何发现或觉得怪异呢?

也许……就是仗着太过的信任吧!轻轻喟叹。

她不明白,所谓的财与权当真胜过多年交谊?一点点的不舍和心软都没有吗?或是……她低估了人心的深沉难寻。

“啊!”突地小碗一个击掌,眼儿一亮,“我知道有谁了!”唔,她真是太厉害了!小脑瓜里还能想出人选来。

“谁?”愁绪一散,单怡佳也跟着高兴起来。

“嘻嘻……”小碗露齿轻笑,很是神秘兮兮,“那个小哥呀,平常像个透明人儿似的,可有时候管掌柜忙不过来,总会将收帐或是些还算重要事儿派给他做,总之呀,他八成是除了管掌柜与海少爷以外,另个熟悉店里活儿的人了。”

透明人儿?真是诡怪的说辞,也许是指那人平时不多话、不引人注意吧?单怡佳抿唇勾笑,轻摇螓首满是无奈。

“既然如此,那就麻烦小碗你去跟他说说,免得担搁了时候。”

“是,小碗遵命!”俏皮地行了个礼,然后便蹦蹦跳跳地离开落枫园。

这丫头……

睇着小碗离去的身影,她不由得又掩嘴笑着,原来的担忧与轻愁早已消散无踪。她不得不承认,小碗身上有股魅力,教人不自主地……想笑。

突然,屋内传来阵阵轻咳声响,笑颜转为黯然,迟疑地想要推门而入,却又怕……

“咳咳……”第二次传出的咳声更重了,惊得她顾不得那些害怕,连忙推开门奔了进去。

“你没事吧?”甫进门,便见到他挣扎着要下床的举动,于是她赶忙地靠近床榻,纤手一按,将他按回床上,“你要些什么,我替你拿。”

“水……”干哑的嗓音,完全少了平日温文语调,听得她心里泛起疼来。

确定他没再挣扎着要起身后,她才步至桌边倒了杯茶,然后又靠近他,将水杯贴近他的唇边。

他缓缓地啜着,直到水杯里的茶涓滴不剩后,才停下动作。

将水杯搁置在床边的小桌上,然后才定睛凝视他,“大夫说……你郁气攻心,需要多加调养才行。”嚅嗕了许久,她轻轻地吐出这么句话。

回视她凝睇的眸子,然后……转开眼,与她的瞳眸交错开来。

她静待着他的回话,却始终没有等到。微敛下睫,笑得苦涩,“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了么?”

看来,她并非心药吧?心底漾出苦闷,觉得灰心。

听着她涩然的语调,原要强装的狠心竟开始松动,心里挣扎着,最后──“唉──该说的、当说的,昨夜我已然说尽,其余的……”

嘴里虽这么说着,而在心里他则一遍又一遍地述说着抱歉,每一句皆狠狠地刮刨着心。

是呀!都说尽了,就在昨夜。

她想要勾起笑,却发觉怎么也扯不动嘴角,如果……这时候小碗在就好了,只要有她在,笑定能轻易弯起。

她好傻是不?明知结果会如何,却仍抱着一丝小小的希望,明知他依然会如此说出口,却仍然将心偏向他,甚至……

傻得自以为无怨无悔。

她知道她有怨的……有的……

一滴清泪跌落,将床褥的一处濡湿,湿润的一点就似……心的碎片。

无法抑止低泣,只得以手掩唇,转身踉跄急促地离开,踩着不稳的脚步有好几次都险险绊倒,而身后看着她逃离的杨文博,则是喃喃地出声。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细碎的声音,只有他听到。

逃离的她只一迳地往前跑着,晶莹的泪在风中划开串串银光,直到奔进枫林里,她才靠在其中一棵枫树哭泣,任泪珠掉落。

几滴透明落在树边的几株红花上,接着承受不住的花瓣轻垂首,将泪倾倒在地,一次次地反覆着,泪落、倾倒、泪落、倾倒……

缓缓地滑下身子,模糊的泪眼看到了承接她泪水的红花儿,她为它揩去水珠,眼里带着迷蒙,“你,在为我而哭么?”

泪又滑下,将花儿打得摇颤,似点着头同意她的说法。

素手轻抚,她绽开笑花……凄绝而美丽。

该死的!他肯定被耍了!

即使已经净浴过几十次,身上几乎要脱下一层皮,昊衡仍似乎能闻到那阵阵恶臭气味。一想到他被人扔在垃圾堆里几个时辰,就不禁鸡皮瘩疙爬满身,若能找到那名恶整他的人,定要给他个教训不可!

昊衡愤恨地瞪着窗外甫挂上天的银月,心里不由得又是一阵懊恼,原来他打算以单怡佳为饵,再使计逼迫杨文博吞下毒粉,但未料竟有人出手帮助单怡佳,甚至……来人很是清楚他几年前所做的事情。

狭长的眼闪过阴狠,他原先策划的计谋被迫中止,现在只得使用下策,直接在食物里使毒,但这样的风险太高了,容易让杨泉海引起怀疑,而他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引人揣度。

可……看来是没别的法子了。

腕一使力,置于桌的手在桌面印上凹痕。等他将这些事处理完后,他定会揪出那人来,现下朗家后人将杨文博当成灭门仇人,但若让某个知内情的,跑到朗家后人的面前嚼舌根,那他……

思及前几次与那朗家人见面的情形,莫测的武功、无形无踪的身法,在在显示他并非来人的对手,能避则避、能不对上就不对上,他可还想留着一条命。

手触及腰带,自里头抽出纸包和令牌,对着两项物事勾起奸邪。

所有的事情都会在今晚结束,他会得到他原来应当得的,和那笔接下任务的丰厚赏金。

杨文博呀杨文博,你可莫怪我了,就怪地府阎王欲收你为婿吧!

收好纸包和令牌,昊衡推门离开,去为今夜的好戏做准备。

窗外的柔色月华似知道什么,缓缓地摇头叹息,随后招来几片云掩面,不愿低头细看。

好静。

不知道自己呆坐了多久的时间,待杨文博回神过来,便只觉窗外已然被夜色取代。他若幽潭的眸子四周打量,才发觉静谧的原因。

从他与怡佳相识开始,每到用餐时分,她总会领着小碗带来令人食指大动的饭菜,然后开始与他谈天,内容很广,有时候会聊她与蓉仪认识与相处的情形,有时则是告诉他今日她遇到了什么事、什么人,而他总是笑着静听。

因为有她,落枫园里多了人气,不再死气沉沉的。

只是……从今而后,她都不会再来了吧?毕竟有哪个姑娘家在遇到他的冷言冷语,还能够承受得住呢?纵然有再多的热情,亦会被消减的。

心底泛起苦涩,钻入四肢。

“怡佳……”温文带哑的嗓音痛苦地喃念着,如果可以他多想抱拥着她,一遍又一遍地如是唤着她的名,可惜……他只能搁在心里了。

扯开笑,极苦。

就在他受着煎熬的同时,被掩上的门被人推启,杨文博蓦然将视线移往门处,只见有道背着光的身影正要进入,接着因夜光明珠的照射,逐渐显出来者的窈窕身影,跟着有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博少爷,今天有好吃的哩!是怡佳小姐亲自下厨的啊!”那是小碗的声音,总是人未到声先至。

映入眼帘的是张红肿双眸的秀丽脸庞,眼角处还凝着伤心的残痕。

“你……”为何?他哑然了,在他以为她再也不会来陪伴的时候。

努力地扯出抹笑花,“你不会连这也不欢迎我吧?”

其实她不打算再来了,她怕自己又会再一次听见那些话语,但旋即又想到也许昊衡今晚会开始行动,于是踌躇片刻便决定让自己厚着脸皮来,她的伤心与他的性命比起来,她还是选择他安然地活着。

“不会。”他轻声回答。

屋室内充塞的静被冲淡了,换来的是小碗的叽喳声音,以及……她。

听他没有反对,单怡佳便示意小碗摆上碗着和饭菜,然后自己走至床榻边,伸手搀扶杨文博至桌边用膳。

隔着衣料,彼此能感受到对方身上透来的温暖和气息,但却少了之前含情脉脉的情愫传递,有的仅是尴尬和僵硬。一直到桌畔,分开出距离来,才稍稍放松。

小碗打从一进门就感到奇怪了,他们之间的距离感,就连不识情感的她也嗅出不对劲,尤其在怡佳小姐和博少爷一句话也没说,便动着用膳的情形更是……

这到底是怎么啦?不是应该要热热闹闹的么?唉唉唉,这样的情况她当真不习惯了哪!

桌上的菜都用去近一半,俩人还是沉默不语,看得在旁的小碗直抚着双臂,道自己身处冰窖里头,深怕再过会儿,她人就要被冻成冰柱无法动弹。

呜呜呜……谁来救救她呀!小碗在心底大声哀嚎着。

‘叩!叩!’平稳的敲门声打断了杨文博和单怡佳之间的沉默。

“请进。”杨文博若有所悟地轻瞥了眼门,然后才开口让人进入。

被推启的门后是昊衡捧着热汤的身影,“博少爷,我请人炖了碗鸡汤,您趁热喝。”低垂眸光,掩去眼里得逞的诡异。

单怡佳默不作声,只抿紧红唇,然后继续吃饭的动作。而被闷得快受不了的小碗,则是在心里头感谢管掌柜打破沉默。

“你放下吧,我待会再喝。”杨文博心里打了个突,觉得昊衡此举异于平常,但未免让昊衡知道他已起疑心,于是施以推拖之辞。

反正等会他再将那碗鸡汤给倾倒掉就行。

昊衡两眼轻瞟,心中闪过丝丝懊恼,“博少爷,鸡汤凉了就失了味道,所以请您现在就喝吧!”开什么玩笑?他可不愿再多等时候,他要现在就亲眼看见杨文博把药喝下,然后毒发身亡。

“我现下正在用膳。”敛睫定神,四两拨千金。

眼里闪过失望,看来那碗汤里是加了料的,要不然昊衡便不会急着要他喝下,只是昊衡当真如此狠心?多年的情谊难道就比不过权势与财富么?

低垂着眼的昊衡没眼瞧见杨文博的神情,但坐在杨文博身旁的单怡佳可看得一清二楚,那眸中明显的失望。她无声地轻叹,为了使自己的计划得逞,却失了防心让人有所戒备,看来昊衡当真是急了。

“你先搁着吧,我会盯着他喝的。”单怡佳开口,阻断昊衡的欲言。

该死的!这丫头是想要如何?昊衡心中咒骂。“这……我不放心。”

天晓得这单怡佳和杨文博是否已连成一气?要他就此罢休是断无可能的事儿,要亲眼见杨文博喝下,他才能放心。

小碗左看右看,见三人一边着急、一边假借推拖,瞧得她一头的雾水,弄不清楚眼前到底是些什么状况,她不懂,不过就是碗鸡汤嘛!何必这样推来推去?

“昊衡,你不放心什么?现在多了个人替你盯着不是吗?”杨文博两眼透出黝亮地紧盯着昊衡,声音淡然温雅,让人摸不着此刻杨文博心中所想。

就是、就是。在旁的小碗用力地朝昊衡点点头。

“我还是不放心,若无法亲眼见您喝下,我的心不安哪!”昊衡越说越是咬牙切齿,心里头直怨着单怡佳多管闲事,要不然他或许早已成功,而非还在这儿浪费口舌。

听到这儿,单怡佳蓦然放下碗筷,星眸里闪过决定。

只见她站起身子,往昊衡的方向行去,然后伸手欲将他捧着的汤碗给拿过来,昊衡以为她要夺碗,便旋身闪过她的碰触。于是,她进他退,逼得单怡佳只得开口触释。

“你不是要他快快喝下么?我端去给他,让你亲眼看着他将鸡汤喝掉。”向来泛着柔光的水眸此刻竟展出犀利,一双美丽的瞳烔烔地直视昊衡,看得昊衡不由得瞥开眼神。

她瞟见昊衡眼中的心虚,心中更是确定那碗汤里的诡异,但她依旧不动声色,只将视线锁住他,继续说道:“怎么?这样你还不放心么?或是……你想要亲手喂汤?”

“不,一切就有劳单姑娘了。”可恶!她应该不会看出什么来吧?昊衡心里讶异着,却也得硬声答应。

她没有再说什么,噙着只有自己才知道的笑意接过汤碗,烫热的感觉透过碗身传至她的掌上,沉着地捧着汤,一步步地走向杨文博,她的眼闪过异样神采凝睇着他,似在将他的模样刻在心版上。

其实她原来也是考量许久,只是没有方才那样的确定,即使……她知道这样的决定会伤了所有人的心。

他不知道她有何打算,只觉得她眼里透出的光芒令他心惊,似乎……

将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

单怡佳来到杨文博身边,空出一手拉过张木椅,落坐。就着碗口轻轻地吹动黄色的汤汁,波波细纹若涟漪般地荡开,就像曾经心里泛过的甜意。

然后,她突地停下动作,仰起螓首问他:“如果再有一次,你会将我放在心上,不把我当妹妹么?”

浅笑着,两眸勾着他,甚至还能见到他眸里倒映出她的身影。

“为什么要问?”轻蹙眉头,不祥的预感几乎令他心跳停止。

轻摇首,不满他的回问,“你应当先回答我的问题,而非问我问题。”噘起红菱唇,粉嫩的颊扑上彤霞,那是女子爱娇的模样。

难得见单怡佳露出娇态,却没有让他感到快乐,反而让不安在心底越渐扩大,就像有块巨石,正往心湖深处沉去。

“回答我呀!”她坚持地催促着,不愿他逃避自己的问题。

“我……”他踌躇了,他的回答应该是坚绝地答否,只是心里不知怎地,有道声音要他说出最渴望的冀求。

声音一沉,他道:“我会的。”

他说他会的,会将她放在心上,不把她当妹妹。这个答案在她心里响起美丽的乐音,就如同他所弹奏的曲子般,回荡不已。

她扬起最美的笑容,接着又垂首将汤吹冷。在场三人全都没有见到,在单怡佳如缎长发的遮掩下,她一口口缓缓地将汤汁啜入肚腹中,温暖的汁液划过喉,经过心肺最后进入她的体内。

时间缓慢地流动着。蓦然,汤碗落地碎成片片,杨文博惊看着破碎却无汤液溅出的碗,连忙伸手将她同时间软倒的身子拥入怀中,他撑住单怡佳的身子拨开被发遮掩的脸蛋。

艳红的血如丝般自她唇边溢出,滴在他的衣袖上,苍白的脸衬着她被血染得艳丽的唇。

“怡佳……”他轻轻地念着她的名,一滴泪灼上她的颊。

这样就够了,能听见他这么爱怜地唤她。

缓缓地闭上点星的眸子,努力地将他的声音和身影烙进她的灵魂里,她要带着这些记忆,直至……

生生世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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