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随便问问
水依芸对那老翁道:“掌柜,你下去吧!”老翁微一躬身,忙离去。水依芸见他的背影,道:“嘻嘻…这人武艺轻功不弱,偏要来当什么掌柜的。”曲烽叹道:“若是我,宁愿一世待在江湖。”水依芸望他一眼,说道:“你那么爱名声?”曲烽默认。水依芸轻靠在他肩上,低声细语道:“曲烽…”曲烽揽着她纤腰,回道:“嗯?”水依芸道:“你答应永远都不离开我的,对么?”曲烽道:“嗯。”水依芸抬起脸,问道:“你永远都守在我身边,陪着我,好不好?”曲烽心下柔情满腔,抚着她秀发,吻向水依芸的樱唇;水依芸心神俱醉,靠在曲烽怀里,两人不发一语,此刻曲水均觉这荒辟的卧龙客栈,方是最幸福甜蜜的。
水依芸忽感背后有人,一转头;只见乌娘子神色愤怒,水依芸脸一红,歉道:“乌师姐…”第四字尚未出口,面颊已被乌娘子重重掴了一掌,水依芸一呆,曲烽怒道:“你做什么?”乌娘子恨恨骂道:“师父重伤未瘉,适才一醒,就急着要见你;而你倒好,在这儿和人打情骂俏;你羞也不羞?”水依芸满心愧疚,低头道:“芸儿该死,请师姐原谅。”乌娘子啐了一口,扭头便走。曲烽还要再说,水依芸道:“是我不对,我不该在师父受伤时,还跟你…”脸又一红,羞道:“还不扶我去见师父?”曲烽无奈,只得抱起她,追上乌娘子。银虚泪斜靠床沿,脸色苍白,水依芸低声道:“师父,您老人家好点了么?”银虚泪咬咬唇,叹道:“为师很感谢你们千里迢迢送我来这里,但是…我实在不想见独孤哀子。”水依芸忙道:“师父,他是神医,医术超群;必定能将你医好。”银虚泪道:“芸儿,为师得的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神医也无法用医术来医好啊!”
乌娘子道:“师父,您安歇,弟子退下了!”银虚泪头一点。乌娘子掩上门,叹道:“桃婆婆说的不错,师父果真还是忘不了他。”水依芸问道:“师姐,到底是发生什么事,能让师父如此伤心?”乌娘子道:“十二年前,师父和一名武功盖世的少侠相恋,那人叫陶雪侠,他两人本都不喜身在江湖,于是就决定退出江湖。但是桃婆婆因得罪仇家,被追杀到无路可退,师父忙要去救,陶雪侠只得随她,但那仇家却伺机将桃婆婆抓去,陶雪侠不想理事,师父却念再与桃婆婆一段结义姐妹,深入敌穴;陶雪侠聪明过人,早知是陷阱,但是师父却是不管,只道陶雪侠无情无义,不肯帮忙。师父一进入后便被不见细雪的细线渔网缠住,那贼子还想污辱她,陶雪侠将她救出后,身上受重创,生命垂危。师父悔不当初,但陶雪侠也不怪她,为免她情苦,更求师父忘了她,转身就投崖自尽了。”
水依芸听了,叹道:“原来…原来还有这么段感人的往事…”乌娘子尚未回答,只听东首一人喊道:“拿贼啊!拿贼啊!”曲烽按住剑柄,道:“竟然有贼敢来闹卧龙客栈;本事儿当真不小!”乌娘子冷冷道:“芸儿,我保护师父,你自己当心。”水依芸应道:“是,师姐。”乌娘子一转身,进房,已将门关上。曲烽苦笑道:“我的好姑娘,你又有什么坏主意了?”水依芸眨眨眼道:“去捉贼吧?”
曲烽不语,他施展轻功直奔那发声处。水依芸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你要拿那贼子拿他时,用血冰宝剑。”曲烽叹道:“芸儿,你是见不惯别人风平浪静,非要我用那宝剑再插一腿么?”水依芸指指前方,曲烽变色道:“那是施若织的房间。”施若织房间门窗已毁,血迹斑斑,她躺在床上,白玉般的胸口插着一把刀,水依芸恻然道:“施姑娘…唉…”曲烽拔起那把刀,水依芸望了望,问道:“是谁?”曲烽看着窗子道:“这贼子多半破窗而入。”水依芸道:“嗯…这外头墙那么高,他从外面进来,施姑娘却未察觉。对了!外头是一片黄沙,会不会留下足迹?”曲烽喜道:“芸儿,我去瞧瞧。”要走时,忽地解下血冰宝剑,道:“小心。”
水依芸点头,甜甜一笑;曲烽望见那高墙,吸了口气,双足一点,越了出去。水依芸坐在床沿,施若织脸孔苍白,嘴角是血,水依芸伸手理理她的秀发,叹道:“为什么那么傻呢?你已命不久矣,是谁如此狠;还要杀死你。”只见那掌柜被一个小姑娘远远拖来,老翁喘嘘嘘甩开她的手道:“梨儿,到底什么事儿慌张…?”话未说完,那小姑娘身上银饰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她莫约十四,五岁,一张鹅蛋脸,十分讨人喜欢,容貌俏丽大方,但眉宇之间还带稚气,一身回族的打扮,一头乌丝垂腰间,足下赤裸,还着着一双银环。睁大眼睛,清脆声音喊道:“爷爷,死人啦!”那老翁一惊,推开她,直勾勾盯着那屍体,怒吼道:“你为啥不早说?”
水依芸沉静道:“曲烽已追出去了。”那小姑娘委屈道:“那黑影一闪,我要追出去时,却…却…”老翁接口道:“却又被墙挡住了。是么?”小姑娘点点头道:“但那坏人手中提着一支长长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那老翁啐了一口道:“你知道这个有屁用,平日不好好练武,只知道玩毒弄蛊的;咱们卧龙客栈死人了,这不等于砸了招牌么?”只见曲烽翻墙回来,神色古怪道:“芸儿,雪领梅花的轻功独步武林,”梅花飘雪地“更是踏雪无痕。”
那老翁插嘴道:“雪领梅花不送梅花,决不杀人。”曲烽道:“那么人会是谁杀的?这片片黄沙,连一个脚印也没有,又有谁有这样的本领?”水依芸道:“小姑娘,你有没有瞧到那黑影儿的脸呢?”那小姑娘道:“没有啊!”曲烽见那小姑娘生得落落大方,十分可爱,索性问道:“小妹妹,你贵姓?”那小姑娘露出一个甜甜的酒窝道:“我叫梨儿。”水依芸瞪他一眼,哼声道:“尽捡些无关紧要的来问。”曲烽一笑,道:“我随便问问,瞧你紧张的。”水依芸冷冷道:“我大概可以知道是谁了。”那老翁道:“愿闻其详。”水依芸道:“就是…”屋外传来轰天巨响,屋边一角塌陷,徐残败双眼血丝,狂怒道:“曲烽!给我滚出来,偿木青道人的命。”曲烽皱眉道:“果真无风不起浪,还要害我在背上故意杀人罪名。”水依芸拿了柺杖,抢先冲了出去,曲烽叫道:“芸儿,你当心…”急奔出去,骆梨儿道:“又是谁来捣乱?”老翁道:“咳!小女孩子管那么多。”骆梨儿嘟嘴道:“我要帮他们。”老翁厉声道:“梨儿,别混事。”
水依芸道:“徐前辈…”徐残败握拳吼道:“你连木青道人都杀,你这个恶毒的家伙!”水依芸道:“你听我解释,这是给人诬陷,你别上他的当。”徐残败狂笑道:“世上那么多人要诬陷你…”水依芸道:“敢问前辈如何知道木青道人死讯?”徐残败森然道:“你管不着,接招。”忽听楼上一人道:“木青是我杀的!”水依芸叹了一口气。曲烽思道:“芸儿明知我打不过他,有理也说不清,罢了,先和他拖延时间。”
不料,徐残败二话不说,猛虎扑羊般,一股强劲的掌力袭卷而来,曲烽一侧身,随手一带,水依芸道:“小心。”曲烽只道已化解,却不晓第二股掌力连绵以至,曲烽不急避过,只得硬接下,他内力虽已有造诣,却远不如徐残败刚强浑厚,何况他东学西学,不肯专一,武功杂而乱,此时全派不上场。水依芸腾空跃上,纤足往柱上点,双腿一勾,借力倒悬梁上。徐残败只感寒阴之气直逼颈部,冰冷透骨,手劲微松,曲烽一翻身,水依芸抽出血冰宝剑,曲烽感到寒气扑面,忙道:“芸儿,别杀他。”水依芸不理,往他后心刺去。徐残败唇被水依芸的玄冰掌冻的发紫,正在调匀内息,背心却又是一阵凉意,暗呼不好。曲烽步子一滑,夺下血兵宝剑,徐残败微微冷笑,双掌齐出,要同时击毙曲水二人,曲烽心下后悔。水依芸望着他,神色气苦;曲烽双目一闭,思忖:“这人当真可恨…唉…但能与芸儿死在一起,倒也不往此生了。”
徐残败面目狰狞,他掌缘要削过水曲二人的面颊,一把碧绿的竹剑,钉住他的手臂,鲜血直流。莫昭昭一身绿衫;站在一旁,笑盈盈道:“徐前辈。啧啧,真有大侠风范啊!”她虽在笑,眉间却隐约忧愁。徐残败怒吼。曲烽道:“冷兄。”莫昭昭道:“他不见水姑娘,这剑是他借我用来救人的。”水依芸黯然道:“他眼睛好了么?”莫昭昭道:“我已帮他治癒,但是…只因过晚医治,视力不如从前。”曲烽道:“难不成你也要去求医?”莫昭昭微笑道:“不,他是死不会求人的。”曲烽叹道:“冷兄性格孤傲,这也难怪。”水依芸道:“你对他有恩,难道冷傲对你用情之深浑不自觉么?”莫昭昭脸一红,随即黯然道:“他…他还记挂着一个人。”水依芸咬唇道:“劝他忘了那人吧!因为…他是该珍惜眼前人的。”
莫昭昭泪光一闪,笑道:“难忘情,谁说过如春水了无痕?却不似,刻骨铭心总是痴情人。”她似在说自己,又似在说冷独傲,水依芸叹道:“你…”莫昭昭凄凉一笑,转身离去道:“水姑娘,再会。”水依芸望着她苗条的背影,喃喃道:“这世间,若属谁是又苦涩又甜美,既喜乐又哀伤,如此矛盾,却又系于一线间,便是这个”情“字了!”曲烽却自始至终却紧盯住徐残败的一举一动。
水依芸心平气和的问道:“徐前辈,你在何时知道木青道人的死讯?”徐残败悲痛道:“老夫在树林中,见到木青道兄全身流着黑血,脸上被砍十几刀,血肉馍糊不清。手里还握着一张纸条,写着:”曲烽欲对不利,若织为保贞节,性命难保,贤兄速去相救。“我才赶到这客栈来…”水依芸听之不妙,急道:“徐前辈,我们是见木青道长躺在路边,早已气绝多时;我们将他下葬时,他脸上却没什么伤痕啊!”
她临时编了谎言,以免徐残败又要失控杀曲烽。徐残败一呆,慌张道:“难道…难道老夫误会曲烽了么?”水依芸道:“这个自然。”曲烽咬着唇,涩然道:“芸儿,他为什么非要陷害我,致我于死地?”水依芸凝视着他,轻声道:“我不知道。”徐残败急道:“到底是谁?”水依芸长叹口气,悠悠道:“”念双绵缠曲“萧旭。”徐残败一拍腿,愤怒道:“那恶贼好毒!”曲烽瞪他一眼,水依芸道:“既知是误会一场,那老前辈请便吧。”
徐残败抱拳,对曲烽道:“老夫数次误会曲公子,请公子见谅。”说着躬身,曲烽待要上前阻拦,水依芸呼道:“哎哟!我的脚…”曲烽惊道:“芸儿,你脚疼么?”水依芸秀眉微蹙,眼珠却转来转去,微笑道:“他磕个头死不了的…”。曲烽一跺足,转身道:“前辈请起。”徐残败道:“请问公子,若织是否还在客栈内?”水依芸抢着道:“前辈,施姑娘得知木青道人逝世后,便回家去想派人运回他的遗体。”徐残败黯然道:“好罢,那我寻她去了,两位保重。”衣袖轻拂,行云流水般地退出去。曲烽道:“你为什么不告诉他施若织已死了?”水依芸调皮一笑道:“我若和他说,他岂不又要想疯狗一样胡乱咬人了?”曲烽边走边叹道:“徐残败什么都好,就是过于鲁莽,不多用用脑子!”水依芸道:“他啊!搞不好从前杀了十个恶人,有时七八九是好的。”曲烽道:“徐残败若找不着施若织,咱们又得烦死了。”
水依芸道:“等他一趟回来,我们早就在独孤哀子那儿了。”曲烽面有忧色道:“芸儿,你说找的到他么?”水依芸道:“找不到也得找,不然师父…师父她…”曲烽劝慰道:“芸儿,别担心,一定有法子的。”水依芸默然。曲烽背着她,轻轻叩门,水依芸道:“乌师姐。”乌娘子开了门问道:“如何?”水依芸道:“只是几个贼子,别大惊小怪的。”乌娘子道:“嗯。”水依芸望了曲烽一眼,曲烽会意;悄悄退出。水依芸靠在床头,对银虚泪道:“师父,您好点了么?”银虚泪道:“芸儿,你可知道这卧龙客栈的来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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