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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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关心

那小二肥肥胖胖的,满脸堆笑,双手送上,水依芸扔给他一锭银子,小二退去后。水依芸摊开字条,上面写道:莫要信天理昭彰,莫家血案永不得昭。字体瘦弱。水依芸脸上变色,咬唇道:“果然来了!”曲烽道:“唉,咳咳…”水依芸拍着他的背,曲烽咳着咳着,背脊起伏,水依芸道:“你疼的厉害么?”曲烽脸色苍白,不住喘气。水依芸道:“曲大哥,你怎么了?”曲烽道:“咳咳咳…我不知道…可能是旧伤…咳咳…发作了…咳咳…”水依芸端起碗,又舀了一口药汤道:“喝罢。”

曲烽喝下一口,忽然将药全吐出来,一只瓷碗从水依芸手上滑落,摔成碎片。水依芸惊道:“你没事么?”曲烽脸色苍白,咬着唇,血丝缓缓从口角留下。水依芸大急,音调发颤,道:“曲烽…曲烽…”门口一人道:“良药苦口,这小子怕苦,伤注定好不了的!”水依芸不必回头也知道是谁,她道:“婆婆,你把他害成这样,还不满意么?”

桃婆婆不答,倏然点了她的穴道,水依芸感到背心一股暖哄哄的真气流入体内,暗自叫苦,桃婆婆反手往她顶门拍落,水依芸身子一震,忙收束心神,桃婆婆的内力柔和,水依芸感觉体内似乎有一股和缓的暖意流到丹田,桃婆婆腾出手拿刀子往她指尖一划,转眼,黑血滴落。水依芸感到手足一阵冰冷,却十分舒适,“荷花散”被桃婆婆奇特高深的阴阳相交内力逼出,也幸儿水依芸偷练寒阴掌,才能承受桃婆婆阴寒的掌力,不被血液冻僵死去。桃婆婆道:“这可成了!”水依芸道:“婆婆…”桃婆婆脸一板,冷冷道:“你想要一死了之么?”水依芸不答,桃婆婆感觉到背心一股凉意,手指弹出,斜步滑去。只见白影一晃,剑气影射,在千均一发间躲过这致命的一剑。桃婆婆冷汗直冒,这着却是卯足力。白衣少年拿着剑,斜靠在门口;水依芸脱口道:“是你!”曲烽猛烈咳嗽,水依芸道:“你没事罢?”白衣少年望着她,桃婆婆道:“阁下大名?”白衣少年不答,半晌才道:“冷独傲。”

桃婆婆道:“冷独傲,冷独傲,你的剑术…嘿嘿…很快,再过两三年,就是一流高手。”冷独傲道:“嗯。”他神色很冷漠,像是不以为然。水依芸道:“婆婆,这一切的阴谋想必你早已悉知了。”桃婆婆道:“这个自然,你和曲烽的事,没能逃过我的耳目。包括你没将”阴阳调和忘情粉“放进茶里,我也知道。”水依芸咬唇不语。桃婆婆续道:“上官荷把你捉去后,你爱曲烽爱得极深,所以自服毒药,又想挫合莫家千金和曲烽,本来想将莫姑娘迷晕,在把她扮成你,然后让曲烽喝下放有”阴阳调和忘情粉“的茶,让他情欲难以仰制,但你终究没有这么做,因为你还爱他,不希望曲烽把你忘了。”曲烽道:“芸儿,你为什么…这么做。”桃婆婆冷笑道:“一切都是你!”曲烽愕然道:“我?”桃婆婆道:“就是你!”水依芸道:“我…后日要嫁人了…”

曲烽闻如五雷轰顶,全身一颤,勉强笑道:“芸儿,你…咳…咳…”桃婆婆道:“芸儿被上官荷绑走,我又神不知鬼不觉得将她偷出来,你刺伤刘七溪,害他终身残废,了无生存意志,芸儿答应要嫁给他。她见了刘七溪的惨状后,又说要让你死心,于是我又悄悄把她带回去,上官荷的手下都是饭桶,在我眼里你也差不多。”曲烽脑子一片空白,被襟湿了一片,染红了点点血泪。他耳边翁翁乱鸣,水依芸凄惨的望着他,扶起柺杖,头也不回的道:“婆婆,走罢!”曲烽弯下腰,又咳嗽,喊道:“芸儿,芸儿…”水依芸婀娜的身影走了,冷漠的没在竟没回头望他一眼。曲烽全身颤抖,身上冷热交攻,一下看到萧旭狰狞的面孔,一下又见到水依芸的泪容,他脑门一阵晕眩,叫道:“芸儿…芸儿…不要离开我…”那白衣少年低声道:“摄定心神,气守丹田。”

曲烽全身一震,那白衣少年将一口药都喂进他嘴里。天色逐渐暗沉,曲烽才悠悠转醒,见到那白衣少年站在一旁,曲烽道:“多谢相救。”白衣少年道:“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曲烽道:“我要去找芸儿…”白衣少年冷冷道:“你打的过雪领梅花么?”曲烽热血沸腾,咬牙站起道:“打不过也得打。”白衣少年道:“好。”曲烽道:“你…”白衣少年握着他的手,微笑道:“我帮你!”曲烽道:“多谢,我记得你姓…”“冷。”他淡淡道。

银虚泪为水依芸披上嫁衣,戴上凤冠,水依芸满身珍珠,光彩夺目;更衬的她玉容娇羞无限,水依芸却没有新娘出嫁时的欢喜,秀眉微蹙;银虚泪瞧着她,叹道:“芸儿,我知道,你根本不爱溪儿,你…莫做错了。”水依芸笑道:“师父,我做错什么?师哥对我爱护有加,我…我很开心。”银虚泪道:“你别瞒师父了,你的心事,为师难道还不明白?”水依芸忍不住,珍珠似的泪珠一滴滴落在崭新的红段子上。

银虚泪抚着她秀发道:“都怪师父极少教你武功,才害你偷学玄阴掌,导致废了双足…唉。”水依芸默然,抬起脸道:“师父,婆婆最恨繁文缛节,为何她还要让我…”银虚泪道:“这…婆婆命溪儿把轿迎到竹芦,然后…你们在拜堂成亲。”水依芸道:“嗯。”银虚泪道:“当年,唉…当年,我就是因为姐姐,才害他跌落山崖,他死无葬身之地…”她说话如梦呓,眼波朦胧,水依芸心里忧虑,颤声道:“师父…”桃婆婆掀帘道:“时辰到了。”水依芸盈盈拜倒,哽咽道:“芸儿拜别婆婆,师父,感谢师父,婆婆养育之恩。”银虚泪泪光闪烁,桃婆婆冷冷望了她一眼,冷笑道:“你多话了。”银虚泪娇躯一颤,咬唇不语。水依芸泪眼模糊,银虚泪声音隐隐传来道:“芸儿…芸儿…”水依芸悲痛,头一侧,轻轻的上了花轿,银虚泪奔出,桃婆婆道:“妹妹。”银虚泪道:“姐姐,我求你,放过芸儿。”桃婆婆道:“你胡说什么?今日…”银虚泪道:“姐姐,我…”桃婆婆脸一沉,怒喝:“住口!”不等银虚泪回答,道:“起轿!”

轿夫各个愁眉苦脸,十成是桃婆婆硬请上山。水依芸坐在花轿里,心头混乱,反覆寻思:“我做错了么?我真的要嫁给师哥了么?”银虚泪愣着,花轿吹吹打打走远了,银虚泪面颊情不自禁流下一行眼泪。水依芸道:“婆婆。”桃婆婆应声道:“嗯?”水依芸道:“我倦了,休息一下成么?”花轿停下,水依芸叹了口气,暗想:“曲烽来了怎成?是我自愿嫁给刘师哥了,他…别来的好。”她内心自是矛盾,桃婆婆看穿她的心事,冷然一笑道:“曲烽不会来的。”水依芸道:“为什么?”“他可能已经死了。”

曲烽道:“冷兄,这花轿有两轿,一轿随行往北是桃婆婆,另一轿是往南是陆冯锺。”冷独傲道:“嗯。”曲烽又道:“往北是竹芦,银虚泪的故居,往南则是听花轩。”冷独傲道:“分两边找人。”曲烽道:“我知道,但她明知我们会选她劫轿,为什么要玩这么简单的把戏?”冷独傲道:“我南。”曲烽道:“冷兄,等…”他飞身扫起地上一阵落叶,转眼已无踪。曲烽喃喃道:“雪领梅花,好厉害!让我猜不透心意,拆不了你的把戏。”冷独傲施展轻功狂奔,辗转已远远看到花轿,冷傲喝道:“停!”陆冯锺一愣,冷笑道:“阁下何人?”冷独傲救人心切,身子一晃,已到红轿旁;陆冯锺单掌斜劈,喝道:“今日是芸儿的吉日,你别来搅乱!”

冷独傲竹剑出手,急攻三剑,陆冯锺被逼的手忙脚乱;冷独傲双足腾起;踢开轿帘,忽地眼前一灰,一片黑暗,冷独傲大叫,跃开几步,双目剧痛不已。轿内那人格格道:“你活该!”却是乌娘子。乌娘子掀起头布惊道:“嗯?你是什么人?”冷独傲单手按住双目,一手握剑戒备,陆冯锺道:“你中了毒砂还能如此镇定,算你了得。”冷独傲咬唇不答。乌娘子道:“你是曲烽的朋友?”冷独傲点点头。陆冯锺大笑道:“桃婆婆早料到你们会来劫轿。”冷独傲沉住气息,。,听音辩位,竹剑已出手,迅速,狠快的直刺乌娘子的心窝。野草漫漫,风如鬼啸般拂过;乌娘子惊叫,陆冯锺身法窜出,冷傲的剑十分快,快到不可思议,白影已闪到乌娘子面前;那剑,已刺到她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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