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一旁的牛小二惨叫一声，就要扑上去。

“小二，别冲动！”

我连忙一把抱住小二。

看着双眼渐渐无神的牛壮，我心里有些不忍，尤其是对于小二来说，这实在是过于残忍。

“蝈蝈蝈，真是自寻死路。”

纸人伸出胳膊，直接搂住比自己大了几个型号的牛壮，妖红的嘴唇贴在牛壮的嘴上，咕噜咕噜在吞咽着什么，随着纸人的每一次吞咽，牛壮壮硕的身体很快瘪下去，也变成了跟牛峰一样，只剩下一层皮跟骨头。

“好久没有吃的这么尽兴了，今天就先回去了，等明天再来！”

纸人微微一笑，一阵阴风吹过，等我们大家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消失不见，地上只留下牛峰跟牛壮俩人的尸体。

“爹！！！”

牛小二挣脱我的怀抱束缚，痛苦的跑到牛壮尸体旁，撕心裂肺的哭喊。

“唉……把他俩的尸体收起来，回去。”

牛宽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沧桑的脸上写满了无力，摇了摇头，示意把牛壮、牛峰的尸体收起来，转身朝着村子走去。

众人脸上的表情已经没有太多的变化，似乎对于生死，已经完全变得麻木。

水木，土木俩兄弟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人抱着一个尸体，朝着村子里走去，牛小二已经哭的昏厥过去，在旁人的搀扶下往回走。

“爷，你不是有大本事吗？刚才咋不出手啊？！”

眨眼的功夫又死了两个人，我心里有些难受，对于爷爷刚才只是站在一旁看戏不插手，心里有些埋怨。

“出手？俺为啥要出手？”

“这……”

我愣了一下，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爷爷。

“对于俺来说，牛洼子村的人全都死有余辜，这些年，他们为了自己活命，已经害多少人送命？！就算是五年一个，这也有几十人了吧？”

“再说，之前这些人还想害俺老秦家的独苗，俺就更没有理由救他们，恁要记住，并不是所有人，都值得救，有些人，救了，反倒会害死更多的人！”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虽然感觉爷爷说的话确实是挺有道理，就比如说，你救了一个十恶不赦，心狠手辣的人，结果他好了之后，去杀了更多人，间接的，那些被他杀的人，就是因为你而死。

反之，如果是因为救其他人，而杀死一个恶人，虽然是有人死了，但却能救更多的人，只是虽然爷爷说的道理我能听明白，但真正到做的时候，也许狠不下心，这可能需要时间慢慢适应。

这一次两人的尸体并没有送回各自的家，直接搬到了牛大力的家中，只不过没有放进屋子，只是在院子中间，铺上两张草席，盖了一层泛黄的白布。

一大群人谁都没有开口，就这么静静的站着。

水木、土木两兄弟从别的地方搬来了早就做好的棺材，摆放在俩人尸体旁边，或许他们大家心里清楚，早就会有这一天。

毕竟牛壮是自己的亲生儿子，牛宽回来之后，整个人变得失魂落魄，坐在地上目光呆滞，视线一直停留在牛壮的尸体上，嘴里念念叨叨不知道在说什么。

“恁是在这待着，还是跟俺一起走？”

“爷，你又要走？！”

我愣了一下，有些意外的看着爷爷，原先的时候，我记得爷爷除了扎纸人之外，也没有其他事情，顶多就是趁着出去抽烟的时候，外出一段时间。

“对，俺手头还有一些事，这一次回来就是为了救恁的，现在恁没事，俺要回去了。”

爷爷点了点头，至于到底是什么事，没有开口。

“我……”

我愣了一下，有些犹豫，想要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又不愿看到牛小二，还有牛洼子村的众人被那个纸人祸害，毕竟不管怎么说，那个纸人也是出自我的手，跟我多少也是有些关联。

“罢了，罢了，俺早就知道会是这样，喏，这块玉佩跟了俺有几十年了，是俺爷爷传给俺的，现在俺再传给恁，有这玉佩在身，俺好歹也能放心恁一个人。”

爷爷从脖子上摘下一块玉佩，大小有婴儿巴掌大，跟市面上的玉佩不同的是，这玉佩的正面不是绣的飞龙走凤，又或者大富大贵，吉祥如意。

而是一尊我从来没有见过，张牙舞爪的凶兽，至于是什么我叫不出名字，虽然雕刻的很小，但却栩栩如生，有点像传说中的天龙，但却又有些不同，因为这凶兽生着一双头，也就是两个头。

浑身的鳞片摸上去就好像真的一样，有些微微刺手。

“爷，你把这个东西给我，你用什么？！”

我连忙把玉佩递了回去，经过昨晚跟今天的事，我对于这个跟我朝夕相处了二十五年的爷爷又有了新的认识。

看样子，爷爷除了是扎纸人之外，还兼具着其他的身份，只是他不说，我也不打算主动去问。

虽然这牛洼子村看似危险，但只要我小心一点就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爷爷却不同，他处的环境绝对比我要凶险的多，这玉佩在爷爷的身上，比在我身上更加实用。

“啥时候轮到恁这臭小子教训俺了？！到底俺是恁爷，还是恁是俺爷？！赶紧给俺收起来！再敢多话，小心恁的腚开花！”

爷爷板着脸，举起手吓唬道。

看着爷爷的动作，我心里一暖，不在坚持，乖乖把玉佩收了起来，我倒不是怕爷爷真的动手打我屁股，而是因为爷爷那浓浓的亲情，宁愿自己受伤，都要保护我。

“恁真的是越来越像恁爹了，唉，当年恁爹要是也乖乖听俺的话，也不至于最后……”

说到我过世的父亲，爷爷又是一脸悲伤，眼中泛起泪光。

“好咧不说了，趁着现在还有点时间，俺就跟恁说点事，顺便教恁一点本事！”

爷爷摸了一把眼睛，把泪水收了回去，拍了拍我的肩膀，带着我朝着村子外面走去。

走到一处小山坡这才停下。

“知道爷为啥答应恁扎纸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