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算计俺孙子，恁胆子不小啊？”

爷爷负着双手，抬起头，一双眼盯着人群最前面的牛宽老爷子。

“恁，恁是秦三爷？！”

听到爷爷的话，牛宽老头子脸色煞白，哆哆嗦嗦的说道。

“恁这办法用了很多次了吧？要不就恁这村里的煞气，早就死绝了才对。”

爷爷扫了一眼众人身后的牛洼子村，一口道破了牛洼子村的问题。

“三爷，俺，俺也不想的啊！”

牛宽老爷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老泪纵横。

爷爷只是皱了皱眉，没有吭声，任由牛宽老爷子继续往下说。

在牛宽老爷子断断续续的叙述下，我也总算是了解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牛洼子村早在两百年前就被煞气围村，按理来说，百年前就应该变成死人地，但后来遇到一个游方道士打扮的人，指点牛洼子村的村民，每五年选一个童女，把她送上村口的花轿，可以保村子里的人五年平安。

一开始牛洼子村的人并不相信，觉得这人就是个骗子，直接轰了出去，结果奇怪的事情便开始接连发生。

一夜之间，牛洼子村几户村民全都消失不见，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后来那游方道士再次现身，牛洼子村的村民们这才相信。

从那开始，每过五年，就会选一个女孩送到村口的花轿，这样的情况一直流传下来，到现在已经过了一百多年。

一开始牛洼子村对外宣称小女孩是夭折，但时间一长情况泄露，但凡是家里有女娃的，全都搬家离开了牛洼子村，渐渐也没人嫁到牛洼子村。

这也是为什么牛洼子村基本上只剩下男人，甚至连小孩都很少的原因。

“不对吧？！说了要送童女，把我一个大老爷们送去是几个意思？！”

我皱了皱眉，照这么说，送去的应该是女的，我一个大小伙子是什么意思？

“俺，俺们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所以……”

“咋？现在还不说实话是吧？！”

爷爷一瞪眼，直接打断了牛宽的话。

牛宽连忙赔笑着摇头，：“不敢，不敢，俺们这段时间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反正那也不是人，俺们就把主意打到纸人上面，所以才让大力带着十万块钱扎人高纸人。”

“转了一圈，只有小秦师傅答应，所以俺们才把小秦师傅请来的，三爷，俺们可真的不是故意针对恁，俺也是小秦师傅来了之后才知道的。”

牛宽连忙不停的摇头，示意自己也不是故意这样做。

“你！”

听着牛宽老头子的话，我气直翻白眼，感情这是我自己送上门的是吧？！

“闭嘴，恁还好意思说，要不是恁小子贪那点钱，怎么可能会变成这个样！？”

爷爷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我不敢在出声，仔细想想，确实，如果我不是贪牛大力那几万块钱，也就不用来着牛洼子村走一趟，不走这一趟，也就不会遇到后面的事，算来算去，倒也是我自讨苦吃。

“可是这根本就行不通，那位一下就戳穿了俺们的打算，当天夜里，大力就死在了后山坟地，本来俺都已经打算放弃了，结果牛峰又说，扎纸人有一个不为外人知的第四个禁忌。”

“只要得到扎纸人的血，就能跟纸人绑在一起，这样就能骗过那位，加上时间已经有些来不及，逼不得已，所以俺们才……”

“牛峰？！”

我皱了皱眉，脑海中浮现出牛峰那瘦弱的身影，我们扎纸人行当，不点睛，不人高，不开嘴这是明面上的规矩，这第四条不见红很少有人知道才对，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哦？牛峰？把他叫出来俺看看，能一口叫破俺们扎纸人规矩的，看样子也不是什么简单货色。”

爷爷眯着双眼，重新点燃烟枪，吸了一口，整个人被弥漫的烟给遮住，增添了几分神秘，就跟一个真正的世外高人一样。

“牛峰呢？！牛峰来咧没？！”

牛宽老爷子不敢有任何怠慢，扭过头冲着身后的人群喊道。

人群中没有任何回应，大家全都左看右看，显然牛峰并没有在人群中。

“宽叔，来的时候，俺看到牛峰好像去后山咧。”

“啥？那小子去后山作甚？！”

牛宽眉头皱在一起，一脸困惑。

“后山？”

爷爷眉头一挑，直接绕过牛洼子村众人，往牛洼子村走去，在没人带路的情况下，直接走到了后山坟地。

“嗯，啊，嗯……”

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听到牛峰的声音从坟地中传出，对于这声音我十分熟悉，当下加快脚步，越过爷爷猛地冲出去。

牛峰正搂着纸人疯狂的抽动，哪怕是听到我们脚步声，都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

“牛峰，恁，恁这是在做啥？！难不成恁忘了大力是咋死的了？！”

牛壮脸色一变，顾不上其他，迈着大步快速冲到牛峰身旁，死死的抓着他的胳膊，试图阻拦。

牛峰理都没理冲上来的牛壮，依旧在忘我的抽动，很快身体一阵颤抖，脸上带着欢愉之后的兴奋。

跟之前牛大力一样，就好像漏气的气球，牛峰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最后只剩下一层皮包骨。

哧溜……

一旁的纸人突然发出一阵喝面条的声音，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角，一脸意犹未尽的模样，：“蝈蝈蝈，下一个轮到谁了？！”

嘴角流出殷红的血迹，一双狐狸眼不停的打量着我们一群人。

“恁这个妖怪，还想要害俺们村里人，看俺不先宰了恁！”

站在纸人一旁的牛壮爆喝一声，或许是被逼的急眼，直接冲向纸人，从身后死命的搂住纸人，双臂猛然用力，小孩大腿粗的胳膊青筋暴起，很快，纸人的腰就被楼的不到之前一半粗细。

“蝈蝈蝈，恁以为这么轻易就能伤了俺？简直是可笑！”

纸人的脑袋一百八十度旋转，直接转到扭转的面前，舌头像是变色龙一样猛地弹出去，直接刺穿牛壮的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