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手有点冰，但却很柔软，柔弱无骨，应该是一个女子的手，而且不知道有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似乎，之前牵过一样。

然而就在我想要抓紧对方的手，想要看的真切的时候，她却瞬间消失，等我打消这个念头的时候，才会再次出现。

后来索性我放弃了这个念头，就这么静静的握着她的手，这一夜睡得格外的安宁。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屋子里空荡荡的，除了我之外，只有角落中被黑布围起来的纸人。

心里不由一阵失落，要是能一直跟那人长相厮守多好。

“秦皓，秦皓，恁起来没？！”

牛小二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没多久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光着上身的牛小二直接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丫，恁早就起来了啊？！”

见我坐在床上发呆，牛小二有些意外，随即拉着我下床准备去吃饭。

吃饭的地方就在牛大力家，守下半夜的牛田父子俩正坐在桌子旁吃早饭，见我跟牛小二进来，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真是可惜，本来俺还想去恁屋子看看纸人怎么扎，结果俺爹非要让俺在这待着。”

牛小二一脸惋惜，不停的摇着头。

“扎纸人有啥好看的，不就是那样。”

我失笑着摇了摇头，端起面前冒着热气的粥喝了一口，准备暖暖肚子，结果粥刚送到嘴边，一股难闻的腥臭味扑鼻而来，熏得我直接把碗扔到了地上。

“哎呀！恁没事吧？！”

坐在我旁边的牛小二被吓了一跳，随后担心的看着我。

“没，没事。”

我连忙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都怪俺，俺忘记跟恁说这粥烫了。”

牛小二一脸自责，：“恁在这等一下，俺再去给恁盛一碗。”

说完，牛小二转身重新钻进厨房，再次端出一碗冒着热气的粥放到我的面前，：“喝吧，这次恁慢点喝哈。”

“谢了，真是不好意思，还要这么麻烦你。”

我歉意的看着牛小二。

“恁这是说啥话，咱俩谁跟谁，说这么见外的话干啥。”

牛小二熟络的搂着我的肩膀，一脸憨厚的微笑。

虽然跟牛小二接触的时间才只有短短的一天，但我却被他爽朗的性格吸引，咳咳……不要误会，不是那种异性的吸引，就是朋友的那种。

“恁这个臭小子，小秦师傅是村里请来的高人，恁这混小子跟小秦师傅勾勾搭搭的算什么样子？！还不赶紧给俺把手拿下来？！”

牛小二父亲牛壮的声音猛地响起，牛小二缩了缩脖子，连忙收回手，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坐在凳子上，不敢再有其他动作。

“小秦师傅，恁别见怪啊，这小子跟俺一个样，打小没上过几天学，大老粗一个。”

牛壮一脸歉意的看着我。

“没事，没事的牛壮叔。”

看着煞有其事道歉的牛壮，我连忙站起身直摇手，示意没什么关系。

“规矩不能变，该咋就是咋。”

牛壮五大三粗的汉子，被我一句牛壮叔叫的脸红气喘，一脸难为情，“行了，俺就不打扰恁吃早饭了，俺先回去了。”

走到门口，牛壮突然停住脚，转过身先是狠狠瞪了一眼牛小二，：“恁这臭小子赶紧吃完饭回家，家里一大档子事还需要恁干！别想偷懒。”

“哦，知道了。”

牛小二瞬间就好像霜打过的茄子，焉了吧唧，没了精神。

“小二，你不觉得这粥有点怪？”

等牛壮离开，我再次端起碗递到嘴边，但跟上次一样，这粥依旧带着浓厚的腥臭味，不要说喝进肚子，就算搁在跟前都觉得恶心。

“有啥怪的啊？”

牛小二疑惑的看了我一眼，端起碗，低下头猛地吸了一大口，含糊不清的看着我：“俺从小吃到大，是不是因为恁是第一次吃，没吃习惯？俺可告诉恁，这粥真的超级好喝，恁喝习惯就好了。”

“呃……也，也许吧。”

看着吃的津津有味的牛小二，我嘴角抽搐，光是看，胃已经一阵翻滚，更不用说让我吃进肚子。

不但是牛小二，就连隔壁桌的牛田父子俩，也是吃的津津有味，一碗热粥下肚，还有些意犹未尽。

原本就还不怎么饿，再加上这么一搞，我已经完全没了食欲，等牛小二吃饱之后，我们俩人一起离开，他回家，我一个人返回屋子，先把给牛大力扎的一对童男童女送过去，放在他的灵前，然后把扎好的人高纸人送到牛宽老爷子的家。

虽然牛宽老爷子是牛壮的爹，但俩人并没有住在一起。

牛壮、牛小二家离着牛大力家并不是很远，但他爷爷牛宽老爷子住的就有点远，在出村后山的地方。

“牛宽老爷子？牛宽老爷子在不？是我，我来送纸人了！”

看着虚掩的木门，我轻轻推开，一边往里走一边喊道。

咦？

看着空无一人的院子，我不由皱起眉，这一大早牛宽老爷子还能出去了不成？

转悠了一圈没有什么发现，我抱着纸人准备返回小屋，想着等中午的时候再来送一次，看看那时候牛宽老爷子在不在家。

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后山坟地突然再次传来一阵怪异的声响，跟之前牛大力，还有黑影发出的几乎一模一样，都是一个男人在喘粗气发泄般的低吼。

难不成……

我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想到了一种可能，也许昨天那个黑影，再次把纸人偷出来，正在做昨天没有做完的事！

放轻脚步，我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准备一看究竟。

“呼……啊……啊……”

有些熟悉的闷哼声，我隐约感觉这个人应该认识。

因为抱着纸人不方便，我只能慢慢移动，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探出脑袋，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

“怎么，怎么会是他？！”

看着坟地中心，搂着纸人正在疯狂撞击的人，我瞬间傻眼，这一次因为正好是面对面，我一下就认了出来，在坟地中心，搂着纸人正在耸动的不是别人，正是牛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