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后多雨，村里河坝修的太低，年年都会发大水。

谁都没想到今年涨水的时候，麻子村出了人命，但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那不足十五岁的女娃，被黄皮子整整折磨了半年，成了村子里人尽可夫的村妓。

终于在一个夜晚逃了出来，却没有得救直坠入黄泉。

黄皮子还记得那晚他和牛屠户还有张军在红姑家院子里喝的醉醺醺的。三个人脑子浑了，都脱了个精光蛋，解开了红姑的绳子锁了门在屋里耍了起来。

一轮接一轮的兽行，把本就折磨多个月已经精神陷入崩溃的红姑彻底逼疯了，边哭边笑的跑出院子，三个男人醉倒在屋里睡得死的像猪一样，全然不知。

“爷…爷爷…红姑真的活不下去了…活不下去了…”一路跌跌撞撞，赤裸着身子的红姑，奔跑在下着大雨的夜里，嘴里喃喃道。

不知不觉来到了河滩边，此时河水已经快漫过河岸。

红姑颤巍巍的站在河边，没多加思索，一头便扎了进去。

几个月后，女娃的尸体才被捞上来。除了几个不明真相的妇人在惋惜看热闹外，所有黄皮子的常客还有胡桂香现在岸边都脸色煞白，一脸的惊慌失措。

红姑死后半年里，从村头的裁缝张瘸子，到山脚底下的老光棍王瞎子，最后到张军到牛屠户，多多少少死了有十几个人。

黄皮子再苟且偷生，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哎…”天道叹了口气。

“小小年纪装啥深沉。”红姑白了个眼。

草垛上红姑和靠近天道小小的身影。

“天道轮回，弥留在人世上受俗世纷扰不如早些投胎…”天道紧闭双眼幽幽的说。

远处亮着灯光的窗户上映出一个老妇人做着针线的身影，姑奶手中的黄袍已经完成九成。

相信不出半个月，自己的法力就可以恢复一大半，现在仅能稍作运用些小术，连红姑这样没有修行的厉鬼都无法抗衡。

就连这厉鬼的冤屈也是刚刚小试读心术刚刚得知。

“…”红姑没有开口，只是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月亮。

“杀人真的开心吗？”

“如果有力量保护自己，谁会受人宰割？”红姑猩红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天道问道。

天道不语。

即便是有力量，身而为人也会被人宰割。

几百年前的痛楚至今历历在目。

就在今晚，他突然和红姑有了共鸣。

这女娃生前善良，见姑奶和自己平日里生活不便，经常来家里帮忙打水烧饭。如果不是出了事，他们早该是一家人。

今晚的月亮很圆，正逢八月十五，去年今日是红姑遇难的第一天。

天道睁开眼，不知什么时候红姑已经离开。

“糟了…这次去还是不去…”天道有些沮丧，救不了人还爱逞强的毛病再过几百年八成也改不过来。

恶人再恶，也是一条性命。

罢了。

“疯伢子？”

“吱呀…”姑奶打开了房门，手里捧着已经完工的袍子。

黄皮子此时在自家院子中，全身浸泡在盛满鸡血的陶缸里。

尽管紧闭双目，眼皮还是在微微颤抖着。

“哼…”漆黑的院落里传来一声冷哼。

虽然很轻，但在四下无人的院落里却分外的清楚。

黄皮子不禁打了个冷颤，胯间又是一阵暖流，呜呜的小声哭了起来脸上。鼻涕眼泪一起流着，嘴巴里还念叨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突然有些不对劲，惊得黄皮子微微睁开半只眼。

这时血水里一个肿肿胀胀又滑溜溜的东西紧紧的贴着自己的身子，缓缓的浮了出来。

那是一张巨人观的脸，眼睛和鼻子早已经变成流着恶臭液体的窟窿，嘴巴一张一合的对自己说着话。

“你看我的皮肤够不够嫩？你摸摸…摸摸…摸！！！！”突然这张脸的嘴巴张开对黄皮子怒吼道，嘴角猛的裂开，撕裂至下颚…

“啊！！！啊啊啊啊！！！！！饶命饶命啊！！！！”黄皮子从陶缸中跳了出来，狂奔出去，赤裸着干瘪的身子在村子里狂奔着。

“红姑！！红姑索命来了！！救我救我！！！”黄皮子边跑着边吼道。可此时得麻子村一片死寂，村中的道路上不仅没有一个人，连一盏灯都没有。

不知道奔跑了多久，黄皮子越来越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一路人家越来越少，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跑到树林间，回头看惊到居然是一片漆黑。

就在这时，远处出现了一丝光亮。

黄皮子拼了命的跑，惊喜的发现那是一户人家，迫不及待的跑进去，来到院落中央。黄皮子刚想呼救。

“砰”的一声，身后的大门突然关了。

再定睛一看这个院落，浑身汗毛树了起来。

这里正是红姑家的院子。

“姑奶奶你饶了我啊！我都半截身子入了黄土的人了！下辈子我给你当牛做马！你就饶了我狗命一条！我求求你！！求求你…”黄皮子扑通跪了下来，连磕十几个响头。

“为什么那么对我…”嘶哑的女声传来。

“我…我…一时糊涂…”黄皮子颤抖着说，一股恶臭从下身传来，他已经彻底大小便失禁。

“女人天生就是让男人爽的…”红姑嘀咕的说着，黄皮子每晚在她接了客后都会自己也上来爽一番，几乎每次都会念叨这一句。

“不…不不不…姑奶奶我错了…我就是条狗！你饶了我！饶了我吧！！”黄皮子不停的磕头求饶，脑袋已经血肉模糊。

“我今晚也想让你爽一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红姑笑着癫狂的吼道。

黄皮子头埋在地上，屁股高高的撅着。双手突然不自觉的高高抬起背在腰间。

这个姿势，和当初红姑被绑着的姿势如出一辙。

下半身一凉，黄皮子的下半身赤裸在空气中，伴随着屎尿的恶臭。

“啊！！！？？”黄皮子惊恐的看着自己的下半身，一阵刺痛传来，肛门处突然被填充，被异物开始抽插。

再抬头…竟然是牛屠户，可现在的牛屠户早已经面目全非，脸上的腐肉烂到生蛆，目光呆滞，下身却不停的抽插着的动作。

“我他妈居然被被操了…啊…啊…嗯嗯啊…”黄皮子埋头惊恐的感受着下半身传来的触感，身体被撞击着，恐惧在不断放大。

“吱呀”院子的门开了，门外站了几个人影，用怪异的姿势走了过来。

“多…钱一发。”熟悉的声音，张军的脸凑了过来，虽然他的脑袋已经穿了。

“啊！！！！！”黄皮子一声惨叫。

身后这十几个人，正是他的“常客”。

“红姑！住手吧！”天道从围墙翻进院落。

“天道，你别来插手！不然我对你也不客气！”红姑凶狠的吼道。

“你居然操纵僵？”天道疑惑的看着红姑。

厉鬼向来用意念侵入人的意识里杀人于无形，可红姑居然能操纵僵尸，这背后绝对有人作祟。

“就凭你个毛孩儿也想来找我的麻烦？活腻了？今晚就要了你的命！！”红姑早就急红了眼，黄皮子的命她今晚要定了！

“你哪里来的僵毒？”天道问。

“与你何干？”红姑怒道。

“不要再继续执迷不悟，你已经背负不少血债，再不收手，就再无转世之机…”

“那又如何…我为何惨死？你不懂吗…我做错了什么？？？？”

“你没错…红姑…可天命如此…”

“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命该被人蹂躏？”

“及时收手…我还能帮你超度…若是再执迷不悟…我只能将你的魂魄彻底震碎…也好让你免受炼狱之苦…”天道有些惋惜的说道。

“做梦！我今日定要他偿命！”说罢，红姑死死掐住黄皮子的脖子，指甲狠狠扣入他的脖动脉。

身后的十几个僵尸踉跄的向天道走去，挡在红姑面前。

“哼…好久没有出手…恐怕有些生疏…不过也该练练了…”天道有些期待的搓搓手。

僵尸有毒，称为尸毒。尸毒绝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形成，一般成僵至少经过百年，这些僵尸身上没有明显的被啃咬的痕迹，成僵的缘由从何而起。

和百年前的状况一模一样！！！

天道从身后抽出桃木剑，连击三僵。

“红姑！我再问你一遍！这僵都是为何而来！”天道有些怒道。

“与你何干！”红姑丝毫不愿松口。

“好！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天道从口袋拿出已经泡过鸡血的墨线。

那黄皮子蠢到无可救药，居然妄想用鸡血对付红姑，整个院子都弥漫着鸡血味，却不知鸡血这种东西对厉鬼收效甚微，对僵才是真的整治。

黄皮子从一开始就没走出过自家院子，从头到尾都是红姑的障眼法！

多亏了黄皮子，这院子的泥土已经被鸡血浸透，只要…

天道将墨线遁入土壤，任面前的几个踉跄的怪物向自己走来…

黄皮子五官紧皱在一起，终于在红姑狰狞的注视下，咽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