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来。

李欢握住了张婆婆的手﹐道﹕“张婆婆﹐您放心﹐我一会儿就差人给常贵人请太医去﹗至于补品﹐我会去张罗﹐三天之内一定给您送过来。”

张婆婆感激地跪了下去﹐道﹕“李公公﹐您的大恩大德我张婆今生无法报答﹐只能每天三柱香祈求老天爷保佑您福泰安康﹐来生我再…”声音因激动而带着颤抖。

李欢上前扶起了张婆婆﹐道﹕“张婆婆﹐您折煞小的了。小的是个奴才﹐替常贵人跑腿那是理所当然的事儿﹐那说得上什麽大恩大德呢﹗”

张婆婆掉下了泪﹐道﹕“李公公﹐这宫里也就剩您还惦记着咱主子﹐还把咱姑娘当贵人看。俗话说﹕”落魄的凤凰不如鸡“﹐现在还有谁拿咱主子当回事儿﹖也就只有您了…”张婆婆说着说着竟呜咽了起来。

李欢五岁进宫﹐这后宫的炎凉世态他看多了也看透了。他学会了如何明哲保身﹐但也学会了宽恳待人﹐毕竟﹐谁也不知道自己这辈子会不会也从高枝上摔下来。

常贵人去年夏末秋初被皇上打入了冷宫﹐不到三个月人便疯了。李欢知道此事后﹐一个月至少会抽空过来一趟探望常贵人。相反的﹐其他太监宫女根本不愿意过来﹐因此常常把大内发给常贵人的银两物资给私吞了﹐或用劣等货与之调包了。常贵人的身体也日渐憔悴消瘦﹐就连张婆婆也显得虚弱了许多。李欢知道此事后﹐曾训斥过下边的太监﹐可那些太监身后都各有娘娘给他们撑腰﹐他也是拿这些太监宫女们莫可奈何。

李欢每次看见张婆婆越来越佝偻的背﹐心里总有股不忍。他叹了口气﹐对张婆婆道﹕“婆婆﹐咱不说这些另人伤感的事﹗今儿个﹐我不能待久﹐皇上还等着我覆命呢﹗这丫头﹐我就把她交给您了。她这辈子还没有服侍过人家﹐许多事不懂也不会﹐还请您多担待些﹐多教教她。”

张婆婆应道﹕“欸﹗这个您放心﹐老婆子我会照顾她的。”

李欢点了点头﹐又对史襄宁交待了几句﹐道﹕“史姑娘﹐张婆婆是宫里的老人了﹐你要有什麽不懂或不清楚的﹐可以问问张婆婆。我过些天再来看看你。”

史襄宁听李欢要走了﹐自己将单独面对一个老婆婆和一个疯子﹐这冷宫又处处透着凄凉阴惨的颓败﹐她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害怕。她咬着唇﹐噙着泪点了点头。

李欢看了心里也难受﹐他忙掉转头过去对一直坐在一旁傻笑的常贵人道﹕“常贵人﹐小的要走了。改天﹐小的再亲自给您送补品过来﹐您好好保重啊﹗”

常贵人“呵呵”地傻笑了几声﹐再多的反应也没有了。李欢跪了下去﹐道﹕“小的告退﹗”常贵人还是“呵呵”地笑着。李欢站起了身﹐擦了擦眼睛﹐匆匆离开了冷宫。身后的两个太监用力地把门拉上﹐史襄宁追了出去﹐就看见那沉重的木门被拉上…渐渐地只剩下一条缝﹐最后门外的世界也消失在视线里。

史襄宁呆立在那儿﹐想自己未来的命运究竟会如何﹖泪缓缓地渗了出来。这时﹐身后传来张婆婆的声音﹕“丫头﹐别难过了。这日子还是得过下去…”

史襄宁悄悄擦去了泪﹐张婆婆蹒跚地走了过来﹐道﹕“孩子﹐天快黑了。婆婆去给你收拾出一间房间来。”

史襄宁回道﹕“谢谢婆婆﹗襄宁跟婆婆一块儿收拾吧﹗”

张婆婆听了﹐满意地笑道﹕“好孩子﹐心倒体贴。好﹐你就跟婆婆一块儿收拾吧。”

张婆婆带路领着史襄宁一进一进的房间看去。她一边走一边对史襄宁说道﹕“这儿共五进﹐东一进﹐北和西各两进﹐每一进至少有三间房。这里的厨房灶头在西边的最后一进﹐柴火房，粮仓还有洗衣女红坊也都在那儿。我一会儿领你去瞧瞧﹗你先瞧瞧你中意那间房﹐咱们就先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