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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重回洛阳遇旧人

暖风阵阵,吹动森林里的树枝绿叶;朝阳初升,光线斜斜射入树荫之中;睡梦忽醒,困鸟纷纷飞出四处觅食;路程迢迢,商人匆忙赶往市集交易。

焦急的问着往来的过客,得到的答覆竟如此令人失望,已彻夜未眠的赵飞,早已将这硕大树林找了又找,问了又问,但仍然还是不知孙凝的踪迹,此时,心中早已焦虑不安,身体更是疲惫不堪。

夕阳西下时,赵飞拖着疲困的身躯,缓慢的走入了当时租乘马车的小镇,找了一家客栈,要一间客房后,便咕咚倒下,不醒人事的睡着了。

翌日,日上三竿时,赵飞才睁目醒来,发现桌上竟已摆设了清粥小菜,并留有一张纸条,纸上写着:“赵大哥,凝儿已经等你两天了,你怎么到现在才来呢?凝儿要罚罚你。。。”

赵飞看着纸条,心中想着:“原来,凝儿已经知道我来找她了,看来。。。应该就在附近。。。”

心想至此,赵飞连桌上的早饭都还没用,便奔向了树林,寻找这小姑娘。

待到深夜,那赵飞拖着疲倦的身躯,缓缓走回了小镇,心中纳闷道:“凝儿应该就在附近,怎么却连半个人影都不看到呢?”

待回到房间后,那清粥小菜已然不见,换上了丰盛尚仍微微烫嘴的餐点,床上又出现了一张纸条,上写道:“赵大哥,凝儿为你准备的早饭,你为什么不吃呢?凝儿会很生气的!”看着纸条,赵飞心中既无奈又是感慨。

这夜,赵飞整夜注意着四周的动静,一听见脚步声,便急忙冲出房外,察看是否是孙凝来了,只是,折腾了一整夜,还是不见孙凝的踪影,待日近正中之时,赵飞心中不禁焦虑,不知该如何是好。

此时,屋外一人敲着木门,大声道:“倌人,适才有人托小的传口讯给你。”

赵飞一听,急忙开门,见是店小二,问道:“是什么人托你传讯?他说些什么?”

那店小二道:“就一个老乞丐,拿了一两银子给我,要我跟倌人说孙女侠在树林中等你。”

赵飞一听,纳闷道:“老乞丐?”

店小二道:“是啊,我看那老乞丐也是受了什么好处,才会来传讯的。”

赵飞心中已知孙凝之意,淡然笑道:“烦劳这位大哥。”

店小二道:“那小的就不打扰倌人休息了。”说罢便离开了客房。

此时,赵飞心中已有打算,便快步的走出客栈,往官道方向走去,待出了小镇后,便回头偷偷潜入客栈,坐在酒客之中,低着头自顾自的吃着酒食,静悄悄的注视着自己的房间,约莫片刻后,便见一熟悉背影,偷偷的从自己的房门走了出来,走进了隔壁的客房;看见此景,赵飞心头不禁大喜,也深深佩服那孙凝的机智,心想:“若非此番识破了凝儿的技俩,就算再找一年半载,也怎会想到这调皮的小姑娘,竟就住在隔壁。。。”此时赵飞心中大石已落,童心渐起,又想起自己这几天被孙凝如此蒙骗,心中便有了捉弄这小姑娘的念头。。。

当晚,赵飞见夜色已深,便披上了下午时外出所买的白布与鬼脸面具,沿着窗外屋檐,缓缓爬至孙凝所住房间的窗外,一个翻身,便偷偷进入了屋内,见这小姑娘正睡得舒舒服服,想起自己这几天来如此辛苦找寻,心中便浮起了绝不善罢干休的念头,随即将桌上烛火吹息后,便低沈着嗓门,装怪声道:“呜。。。孙凝。。。孙凝。。。你诡计多端。。。欺负好人。。。本鬼奉阎罗王之命。。。带你下地府接受惩罚。。。”

那可怜孙凝,睡得正甜,忽闻怪声便睁眼朦胧一瞧,这一瞧,望见前方一个鬼影飘忽不定,心中惊吓,便尖叫一声,从床上摔了下来,急忙连滚带爬,往门口冲去。

此时,那鬼影一闪,已挡在门口,口中怪声道:“孙凝。。。你诡计多端。。。欺负好人。。。本鬼奉阎罗王之命。。。带你下地府接受惩罚。。。”

那孙凝心中大惧,急忙爬回了床边,对着赵飞房间的方向,尖声大叫:“赵大哥!快来啊。。。有鬼啊。。。”

那鬼影一闪,飘至孙凝面前,怪声道:“你赵大哥不会来了,他为了找你,日夜辛苦,已经累死了!”

孙凝一听,浑身剧震,颤声问道:“真。。。真的吗?”

那鬼影微微点头,又怪声道:“你诡计多端。。。欺负好人。。。本鬼奉阎罗王之命。。。带你下地府接受惩罚。。。”

孙凝瞬时心中大悔,放声大哭道:“是我害死了赵大哥。。。是我害死了赵大哥。。。此时,孙凝忽自床边,拿出了短剑,要往腹部刺去。”

那鬼影一见,急忙上前一把捉住,将面具掀开,急道:“凝儿是我啊,我是赵大哥啊。”

孙凝一听,停止了泪水,定睛一看,见赵飞面带歉意的站在面前,心中方悟适才所发生之事,全是这赵飞捉弄自己,不禁喜怒交错,哭着追打赵飞。

赵飞见孙凝满脸泪痕,心中歉疚,便安慰道:“对不起啦,凝儿,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不要生气啦。”

那孙凝仍追打着赵飞,哭泣道:“你欺侮我!你欺侮我!”

赵飞一时无法,忍痛挨了孙凝数拳,淡淡笑道:“那你之前也捉弄我啊,我们现在扯平了啊。”

孙凝噙住泪水,俏脸微红,嗔道:“谁教你自己那么笨!我就在你隔壁,你也不知道,难道要凝儿去住你房间,你才会知道啊?”说到最后两句,孙凝忽悟说错了话,心中尴尬,俏脸一红,便坐在椅子上,生着闷气。

赵飞坐在一旁,堆起笑容道:“是是是,小的竟然没想到凝儿就在隔壁,真是反应迟钝。”

孙凝娇嗔道:知道就好。顿了顿会,脸红道:“你怎么还不赶快出去,若让人撞见了,还道我们是。。。”

赵飞微微笑着,坐在床边悠栽道:“可是,我又很怕明日醒来,又要在树林里找上三天三夜。。。”说罢,笑嘻嘻着望着孙凝。

孙凝笑嗔道:“什么三天三夜?这次至少会让你找上三个月,且如果你不努力寻找,就再加上三天。”

赵飞故作为难之色,无奈说道:“既如此,那只好让这镇上的人,以为凝儿跟我是一同出游的小夫妻,也许这样,你就不会乱跑了。”

那孙凝一听大窘,满面通红道:“好啦,好啦,凝儿不会跑掉了,你赶快出去啦。”说罢,便将赵飞推出门口。

赵飞难得睡了一场好觉,次日醒来时,已近中午,起身一望,孙凝已将早饭放置于桌上,赵飞吃完之后,便依循着每天的惯例,在床上闭目打坐,忽疾忽缓的将内息运转数次,待再次睁开眼时,孙凝已在桌前留了一张纸条,写着要赵飞随即到大厅。

片刻时间不到,赵飞已将衣物与钱财收妥,见孙凝脸上带有怒色,对自己视若无睹的坐在大厅的角落,便默不作声的坐在孙凝身旁。

那孙凝见赵飞已将物品整理齐全,便纳闷问道:“。。。你要离开了吗?”

赵飞答道:“是啊,既然已经找到你了,那我就可以离开这里啦。”

孙凝眼中黯然一闪,垂头道:“那。。。你是不是要回去山上了?”

赵飞道:“不是。”

孙凝一听赵飞并非要回焰云山,心中一喜,兴奋问道:“那你现在要去那?”

赵飞眼中厉芒一闪,随即淡淡道:“我现在要去洛阳一趟,找一奸人报仇!”

孙凝心中纳闷,问道:“报仇?那凝儿可以一起去吗?”

赵飞踌躇道:“只怕会有危险,我无法照顾你。”

孙凝撒娇道:“大哥放心,凝儿会照顾自己。”

赵飞想了一会,为难道:我还是觉得不妥当。。。顿了顿会,续道:“凝儿,你还是先到扬州等我,我与师父已约定七月将在扬州霞雁楼会合,到时,我再到那里找你。”

孙凝一听赵飞话语,心中闷闷不乐,便默然不语的坐在一旁。

那赵飞见此景,心中还以为这小姑娘已同意了自己的主意,便自顾自的吃着餐点,约莫片旬之后,只见孙凝低声道:“凝儿要与你一起去洛阳。”

赵飞一听此言愣了一会,便望了孙凝一眼,见孙凝双眼微红,脸色泛白,上唇紧紧咬着下唇,一付即将大哭的样子,心中一惊,连忙将孙凝拖回房间。

进了房间后,赵飞解释道:“我是要去报仇,又不是去游山玩水,凝儿,别顽皮了。”

孙凝喟然道:“可是。。。凝儿不想一个人上路啊。说罢,便滴下了几滴泪珠。”

赵飞低声道:“凝儿,听大哥的话,别任性了。”

孙凝一听赵飞不允所请,便伏桌大哭,急的赵飞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鬼灵精孙凝边哭边偷偷的瞧着赵飞,见赵飞急的慌乱了起来,心中偷笑连连。

也只能说是赵飞心肠太软,而孙凝也看准了这点,每每以哭功相逼,皆大获全胜,不一会,赵飞便已举白旗投降,答应让孙凝同往洛阳。

那孙凝见赵飞已答应让自己同往,便收起哭功,破涕为笑。

此时,赵飞纳闷道:“凝儿,为什么你非要与我一起去洛阳呢?”

孙凝听赵飞一问,瞬时满颊红霞,明艳不可动人,只见这俏丽佳人,低着头细声道:“没有啊,凝儿只是觉得,让赵大哥一个人去洛阳,那路上一定会很寂寞的,那凝儿反正也没其他事。。。所以就陪大哥一起去。。。”

赵飞微笑道:“真看不出来,原来,孙女侠也有善良的一面。”

孙凝娇笑道:“凝儿善良的地方还很多,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赵飞笑道:“是吗?希望如此!”

这时,孙凝纳闷道:“大哥,你要去找谁报仇啊?”

赵飞听闻孙凝一问,心中忆起糜鹊,心中悲痛,长气一叹,便将当年之事,告知了孙凝。

孙凝听完之后,不禁对眼前这年轻汉子的身世,起了怜惜之心,便轻靠在赵飞身旁,细声道:“赵大哥,凝儿一定会帮你报此仇的,只是。。。你可不可以答应凝儿一件事啊?”

赵飞脸颊微红,道:“你这鬼灵精又要出什么鬼主意了?”

孙凝回身望着赵飞,表情慎重道:“答应我,无论你对那许天霸有什么仇恨,无论如何,都不可以杀人!”

赵飞一听呆了半旬,久久不能言语,待回过神后,咬牙恨道:“不行!糜叔叔的血债,定要那奸贼血偿!”

孙凝一听心中大急,便转身紧搂着赵飞急道:“难道杀了他,仇恨就会消失吗?现在你杀了他,日后他的子孙又要来杀你,为什么要让仇恨绵延下去呢?”

听闻孙凝言语,赵飞心中瞬时响了几个闷雷,自学武以来,赵飞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如何寻找仇人,为父亲与糜鹊报仇雪恨,从未想过日后,也许会成为祸延后代的死仇,但心中却仍有着以血还血的念头,低头望着搂紧住自己的孙凝,叹气道:“那难道就任那奸贼继续为非作歹吗?”

孙凝趴在赵飞怀中,红着双眼,仰首道:“此人日后必遭报应,没必要为这种人背上杀人大罪,凝儿不希望你变成杀人凶手。。。”

听闻此言,赵飞心中甚是感动,亦了解这小姑娘,为何会想跟在自己身边,便低着头望着胸前佳人的双眼,心头更是一荡,便在孙凝脸颊轻轻一吻,低声道:“好,我答应你!”

孙凝俏脸大红,连忙从赵飞怀中跳出,娇嗔道:“没想到剑圣的弟子竟会如此无礼,日后见到你师父时,凝儿一定会告诉他适才之事。”

赵飞红着脸,歉道:“师父平日教我要以侠义为重,没想到一认识你,竟全被我抛诸脑后,日后师父知道了,定会罚我面壁三年。”

孙凝抿嘴娇笑道:“那待三年一过,凝儿一定会在山下等你。”

赵飞点头道:“嗯,那时你已是邓夫人了,想必一定会变的温柔婉约。”

孙凝听赵飞提起邓夫人三字,瞬间蹙起黛眉,心头烦忧,怒道:“我才不当什么邓夫人呢!凝儿宁可削发为尼,也不愿嫁那邓公子。”

赵飞心中大悔道:“凝儿,对不起,我不该提起此事的。”

孙凝细声道:“如果,凝儿被爹爹捉到,爹爹硬要将凝儿嫁给那姓邓之人,那你会不会来救凝儿呢?”

赵飞正容道:“你放心,无论是刀山或是油锅,我都一定会去。。。”说到此处,赵飞顿了顿会,狡色道:“会去喝这杯喜酒的。”

那孙凝听完一愣,随即面带微笑道:“你一定会来救凝儿的,凝儿知道。”

赵飞狡黠道:“姑娘何以见得本小爷定会去救姑娘呢?”

孙凝面色凝重道:“如果你没来,到时,会场将会是凝儿的丧命之处。”

赵飞心头一惊,心知这刁蛮少女说到做到,急忙上前安慰道:“凝儿放心,真发生了,大哥一定会去的!”

孙凝娇笑道:“谅你也不敢不来。”

两人在房中交谈甚久,便收拾了行李,离开了小镇,临行前,两人顺道逛了趟马市,赵飞选了一匹黄马,孙凝买了匹小红马,这时,孙凝觉马贩索价太高,便与马贩在市集中为价码争执不已,一边嫌红马太瘦,一边又嫌黄马太丑,一会说两马太老,一会又说马贩没商德,气的马贩跺脚连连,这马贩心中虽然知道这刁蛮少女意在杀价,但由于近来兵荒马乱,生意甚是难做,最后也只能无奈的折了一成,叹息着将马匹卖给二人,只是心中恐怕早已将这刁蛮少女的祖宗十八代,都给操翻了吧!

两人乘马出了小镇后,便缓缓纵马往北而去,一路上见风光明媚,两人便不自觉的下马步行,待到夜晚,便随意的找了间破庙或空屋休憩,虽然每日只走了十几里路,但此时赵飞心中似已忘了报仇之事,只想跟这既娇美又鬼计多端的小姑娘,就这样的走下去,而一旁的孙凝见赵飞神态,不知早已暗中偷笑了几回。

十几日后,两人走到一片连天草原,见花草丛生,绿草如茵,便放马驰骋,不一会,两人已躺在草丛中,肩并肩地谈天说地;几个时辰过去,此时已然乌云遍天,雷声大作,两人相望一笑,竟没有离开的打算;待雨停之时,虽然浑身湿透,但仍然不减两人的兴致,此时,孙凝忽然一声尖叫,早已被赵飞一把捉住,放置马上,那赵飞拉着马绳,两人缓缓消失在草原之中。

慢慢走了二十几日,那洛阳城终就还是到了,但赵飞并不急着入城,相反的,向着那片似曾相识的树林缓步走去,待走到那间与糜鹊相遇的破庙时,赵飞再也无法忍住心中的悲痛,噗咚一声,便跪到在地上,放声大唤道:“糜叔叔,我是赵飞,你听见了吗?我回来了。。。”说罢时,眼泪已涔涔流下。

此时,庙旁树上一人大骂道:“兔崽子,让老子好好睡一觉也不行,尽在这鬼吼鬼叫,扰了老子清梦!”

赵飞尚未答话,一旁孙凝已开口骂道:“喂,你这人也真奇怪,大白天便在这睡大头觉,还敢怪人扰你清梦!”

树上一人笑道:“小姑娘,竟如此牙尖嘴利。”纵身而下,一见孙凝,便笑问道:“好俊俏的姑娘,怎么我在洛阳城外住了这么久,却没有见过你呢?”

赵飞起身一望,见此人年约三十四。五岁,一身衣物算是整洁,但却补洞甚多,双手青筋暴露,满脸尽是胡渣,虽一付醉鬼样,双眼却炯炯有神,且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势,便恭敬道:“晚辈不知前辈在此午睡,扰了前辈休憩,还请前辈见谅。”

那人微笑道:“看在你兔崽子斯文有礼,那我这个做前辈的就不再为难你了!”

一旁孙凝怒斥道:“赵大哥只是不与你一番见识,你这狗屁前辈却在这洋洋得意!”

那人一听竟无任何反应,只向赵飞叹息道:“小兄弟,这小姑娘蛮横无理,你与她一路前来,定受了不少气吧?”

赵飞听那人问起,望了孙凝一眼,微笑道:“凝儿智计多端,实令晚辈受了不少冤枉气。”

那人见赵飞一说,便长笑道:“既如此,那这小姑娘便由我代为管教,待她改过自新了,再交还给兄弟你,如何啊?”

赵飞从未听过这种事,心中不禁茫然,一旁孙凝大怒,气骂道:“你这乞丐竟出言轻薄本姑娘,还不上前。。。啊。。。”孙凝话还未说完,忽见那人已骤至面前,一声尖叫后,便躲入赵飞身后,只听见那人对赵飞笑道:“小兄弟,你意下如何啊?”

赵飞见此人身影之快,似不在龙云天之下,便缓缓拔出浩昱剑,冷冷道:““奸贼,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那人见此景,亦从腰后取出一竹棍,淡淡一笑道:“出手吧,让我看看你有何本事。”

赵飞见此人气势,心中微微一惊,便回身向孙凝道:“凝儿,站远一点,此人武功甚高,我亦无必胜之把握。”

那人淡然道:“是啊,站远点,若让这小兄弟误伤了你这国色天香的女孩。老子可是会心痛的。”

孙凝大怒,取出短剑便往那人刺去,此时眼前身影一闪,那人已窜至身后,与赵飞过了招,孙凝连忙要上前夹击那人,但定睛一望,两人已消失在树林之中,不知去向。

原来,那人见孙凝拔剑上前,便纵身跃过孙凝,一棒望赵飞打去,赵飞举剑一架,随即向后连退,消失在树林之中,那人亦疾步从后追去,待过了片刻之后,见赵飞持剑立于身前,便停步开口赞叹道:“好厉害的轻功,好体贴的汉子。”

赵飞并无答话,一举手,便一剑向那人刺去,忽见那人已飞身向外飘出,便全力施展轻功,尾随其后,须臾之间,那人已停足持棒于赵飞数尺外,微笑道:“小兄弟的轻功盖世,在下佩服万分,只是不知剑术如何呢?”

赵飞并不答话,游走于丈尺外,冷冷望着那人,忽然间身影一闪,一剑便往那人胸中疾扫,瞥见那人脸上淡然一笑,双手持棒欲架,便一个翻身,落在那人身后,回身数剑刺去,须臾之间,那人自头至腰,已被剑光所笼罩。

那人连忙回身持棒乱打,竟不偏不移的将赵飞剑招挡开了,只是脸上轻视之色已然全消,口中叫道:“好剑法!老子闯荡江湖十余年,亦未曾见过如此了得的剑法。”

赵飞见此人竟挡住了自己的剑招,且还有余力说话,心中一惊,便出剑扫向那人腰际,但剑势却异常缓慢。

那人见赵飞竟以如此慢招对付自己,心中不以为意,便一棒向赵飞手腕打去,瞥目之间,见赵飞手中之剑,竟一分为四,向着自己头胸腰腿四处疾速扫来,心中大惊,连忙竖棒一架,向后急闪,在生死交际之间,避开了这凶狠剑招,只是头发已被长剑削断一撮,胸腰腿三处衣服,亦被长剑划破。

那人心知自己在片刻之间,已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便收起竹棒,放声大笑道:“厉害!厉害!”

赵飞见那人收起兵器,心中甚是纳闷不解,便默不作声的望着那人,手中仍然紧握住浩昱剑。

那人忽从腰后取出一葫芦,喝了一口酒后,抛向赵飞道:“痛快!今日之战真是痛快!小兄弟若不介意,在下便交了你这朋友。”

赵飞接住葫芦,心中不知其意,便上前沉声道:“前辈到底是友是敌,还请说个明白。”

那人哈哈一笑,道:“小兄弟别生气,适才在树上见你身形稳重,步伐轻快,在下便一时技痒,想与你较量一番,才会出言挑衅,还请小兄弟多多见谅。”

赵飞一听原由,瞬时哭笑不得,苦笑道:“原来前辈只是想与在下切磋武功,在下一时不慎,险些误伤前辈,还请多多包含。”

那人大笑道:“也只能怪我自己没识人之眼,竟不知小兄弟剑术轻功如此高深,若再过数年,我看就连焰云山上的那位龙大侠,都得在兄弟面前伏首称臣。”

赵飞一听大为恐慌,急促道:“前辈过夸了,我那能与师父相提并论!”

那人呆了半旬,方才醒悟,放声大笑道:“原来你是龙大侠之徒,果然,果然是名师出高徒啊!”

赵飞上前恭敬道:“多有得罪,还请前辈见谅。”

那人大笑道:“别前辈前辈的叫我,在下丐帮武默诚,小兄弟若不嫌弃我是个破乞丐,叫我武大哥便成了。”

赵飞尚未答话,孙凝已从树林中快步走出,浅浅微笑道:“原来阁下便是丐帮帮主武默诚,日后本姑娘若见到了贵帮丁前帮主,必将今日之事一一告知,看贵帮前任帮主,该如何处置你这既无礼又莽撞的汉子?”

武默诚心中纳闷,愣道:“我那里无礼又莽撞了?”

孙凝望了赵飞一眼,娇笑道:“一见年轻女子便出言轻薄,不算无礼吗?无事却惹事生非,不算莽撞吗?”

武默诚一听,无言以对,便回首向赵飞低声道:“这小姑娘果然刁蛮,小兄弟一路上必是受了许多苦!”

赵飞苦笑道:“武帮主今日亦知兄弟之苦。”

武默诚低声道:“还请小兄弟在那姑娘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免了我日后受丁长老责罚啊!”

赵飞见武默诚眼中尽是恳求之色,便向孙凝笑道:“凝儿,武帮主只是想与我过过招,才会出言挑衅,您大人有大量,这便原谅他吧。”

武默诚亦接口道:“是啊,还请姑娘饶了在下吧。”

孙凝望着赵飞嫣然一笑,道:“好吧,这次便饶了你一次,只是有个条件。”

武默诚生平只怕这个前帮主,此时听闻孙凝不会去打小报告了,心中大喜,连忙笑道:“莫说是一个条件了,便是十个,我也都给你办的妥妥当当。”

孙凝抿嘴娇笑道:“我与赵大哥初至洛阳,尚未有人替我们接风洗尘,这次,就麻烦武帮主了。”

武默诚喜孜孜道:“我正想邀赵兄弟一同去喝酒,若姑娘不嫌在下是个乞丐,便一起去吧。”

赵飞笑道:“今日能与武帮主结交,实在是赵飞的荣幸,凝儿,你也一起来吧。”

武默诚皱眉道:“赵兄弟,你快别帮主帮主的叫我,若当我是朋友,便叫我武大哥便行了。”

赵飞微笑道:“那小弟恭敬不如从命了。”

片刻之后,三人两马便往城外市集走去,一路上说说笑笑,不一会便到了一间酒馆,而孙赵两人亦对丐帮与现任帮主武默诚有所了解。原来,这武默诚能当上丐帮帮主,算是当今武林上,最神秘难解却又匪夷所思的奇事了。

武默诚,本是少林武僧,法号昭净,乃少林高僧晤明的嫡传弟子,数年前,少林与修罗圣教约战黄沙高原时,武默诚一人连败邪教四名长老,一时之间声名大噪,天下英雄人人钦佩,后来,不知寺中发生何事,武默诚被晤知方丈逐出少林,晤明神僧受罚终生不得离山,且武默诚被逐出少林后,竟就在少林寺山下,惨遭修罗圣教埋伏围攻,身受重伤,力战不敌后,被修罗圣教掳走,消失在江湖中数月,晤明神僧得知此事后,曾请托友人代为寻找,亦是不了了之;正当人人皆以为昭净已遭邪教的杀害时,这武默诚竟又重现江湖,且还进了丐帮,成了丐帮有史以来年纪最轻的长老,但少林竟在武默诚入了丐帮后,连派五名晤字辈神僧前来丐帮,要求将武默诚逐出丐帮,所幸当时的丐帮帮主丁朝不予理会,并在两年前退位,将帮主之位让与武默诚,而就在武默诚继任帮主之位后不久,晤明神僧竟圆寂辞世,当时此事在江湖中大掀波澜,武当与丐帮亦先后派人,欲上少林调查晤明神僧死因,皆遭少林方丈晤知拒于山下,此后,武当丐帮便与少林不合,武林人士亦是谈及少林便人人色变,七月的扬州霞雁楼大会,武当将各派掌门皆邀齐了,就独漏了少林寺。

而自从武默诚入帮后,丐帮便风波不断,先是与少林失和,后又与修罗圣教大战数场,那时的丐帮已是内忧外患,随时都有倾覆之忧,但武默诚实在是个非常人物,竟在两年间重整丐帮,且广交豪杰,四处仗义,四方英雄皆服其人,帮内兄弟更是上下一心,全力抗外。

三人在酒店内言酒交欢,不免忘了时间,待酒足饭饱之时,已是傍晚时分,便与武默诚笑别于店外,与孙凝往城外破庙缓步走去,此时这小姑娘已是不堪酒力,连路都走的东倒西歪,赵飞一见心中莞尔,便将孙凝置于小红马上,牵着马走向他生命中,最庆幸自己曾经在那住过一段时间的小庙。

当夜,赵飞看着火堆旁熟睡的孙凝,手中木棍不停地搅动着火焰,心中回想着武默诚的风采与豪迈,不禁神游天外;不一会,又想起当年在此庙外被马家众人欺侮时,那无理惹事的马御权,不知今时是否仍是傲慢霸道?而那温柔敦厚的马玉灵,是否已经嫁作人妇?忽转念忆起那残酷无情的许天霸,与温文儒雅的糜鹊时,心头既是感慨,又是悲怆。

次日,赵飞起了个大早,见孙凝仍尚未转醒,便提剑出了小庙,在树林中练了几招剑法,一时之间,长剑便如疾风骤雨般狂刺乱劈,而赵飞身形如鬼如魅般,飘忽来去,直似轻烟。

约莫片刻时间,树林中走出了一个人影,那人大笑道:“赵兄弟,来,咱们再过几招吧!”说罢,便飞身跃入了赵飞的剑阵中,举棒击向赵飞。

赵飞定睛一瞧,见是丐帮帮主武默诚,便笑道:“还请武大哥手下留情。”

两人便就在树林中对起了招,刹那之间,只见剑棍齐扬,那赵飞掌中之剑,有如灵蛇出洞,空灵飘忽,令人无从捉摸;而武默诚手里竹棒亦是招式精奇,势道凌厉,两人斗了片刻,心中皆十分佩服对方,不一会,便缓下了招式,相视微笑。

武默诚笑道:“赵兄弟剑术轻功高强莫测,在下认输了。”

赵飞亦笑道:“大哥过奖了,武大哥的内功深厚,小弟早已支撑不住了。”

武默诚淡淡一笑道:“赵兄弟不必如此谦虚,如果我没看错,再过几年,待兄弟内功大成之时,这天下第一之名,将是兄弟囊中之物啊!”

赵飞面色微红,难为情道:“武大哥过夸了,小弟只愿能报杀父血仇,便已心满意足,其他的,便不敢多想了。”

武默诚纳闷道:“杀父血仇?赵兄弟可知仇家是何许人?”

赵飞轻叹了一口气后,摇头道:“母亲临终前,并没有说出仇人姓氏,只嘱咐我找寻一位黄叔叔,但人海茫茫,姓黄之人成千上万,这。。。这该如何找起?”

武默诚温言道:“赵兄弟,千万别泄气,待日后兄弟你武功大成之时,那黄前辈必会出现,带领你去找寻杀父仇人。”

赵飞低头道:“但愿如此了。”

武默诚见赵飞心情如此低落,连忙岔开话题道:“怎么没见到孙家那刁蛮姑娘的人影呢?”

赵飞淡淡一笑道:“凝儿酒醉未醒,现还在屋内昏睡着。”

武默诚微笑道:“这刁蛮姑娘聪慧灵敏,武功也算厉害,赵兄弟,你可要小心,别着了她的道。”

赵飞笑道:“武大哥放心,小弟会多加严防的。”

这时,孙凝笑嘻嘻的自屋内走出,瞄了武默诚与赵飞一眼,便坐在庙口的台阶上,笑道:“背后说人坏话,不知是否算是英雄的行径啊?”

听闻孙凝话语,赵飞望着武默诚微微吐舌,笑道:“凝儿,我与武大哥只是在说笑而已,你可千万别当真。”

武默诚亦道:“是啊,我与赵兄弟只是十分佩服你的聪明与机智罢了,全没其他意思。”

孙凝白了两人一眼,冷冷道:“若比随机应变,强词夺理,小妹可完全不是两位大英雄的对手啊!”

武默诚连忙笑道:“没这回事,没这回事,孙女侠谦虚了。”

三人正说话间,远处的树林中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惊的树丛里的飞鸟连忙离巢查看,这时,远远传来了那人的呐喊声:“帮主,帮主!”

武默诚朗声道:“田兄弟,发生了何事?为何如此惊慌?”

不一会,便见一壮年乞丐自树林中窜出,大声道:“帮主,四位长老有令,要小的即刻请帮主回去。”

武默诚微微皱眉,问道:“田易,帮中出了什么事?”

田易见武默诚问起,便要说出帮中之事,但又瞧了赵孙二人一眼,便改口道:“帮主,四位长老有令,此事不可让外人知道,免得误了大事。”

武默诚淡然道:“这两位是我新结识的朋友,可不是外人,无需顾忌,说吧。”

那田易见武默诚允准,便道:“今早,帮内三名奉命巡夜的弟子,被人发现死于洛阳城内的竹林巷中,且面露惨状,彷佛是遭受到了奇怪的酷刑,但奇怪的是,三人身上皆无外伤,死因甚疑,而其中一人还是八袋长老陆魁的弟子周累,所以,长老们请帮主即刻回去。”

武默诚沉吟了一会,问道:“三人身上全都没有外伤?”

田易颤声道:“是啊,陆长老察看尸体时,弟子就在旁边,那种表情,小的出娘胎还是第一次看到,唉,说有多吓人,就有多吓人啊!”

武默诚低声问道:“知道是何人干的吗?”

田易低声道:“四位长老也看不出来是何派手法。”

一旁,赵飞出声道:“我曾听闻师父说过,天下间只有截心掌才有可能杀人而不伤其形。”

武默诚听赵飞提起,沉思了一会道:“只是这截心掌已失传多年,近几年也不曾听过有人使过。。。”武默诚顿了顿会,续道:“赵兄弟,大哥先走一步了,待处理此事后,再来陪你喝酒”

赵飞道:“武大哥,若不嫌小弟碍事,小弟愿帮大哥查明此事。”

此时,坐在一旁的孙凝忽然抿嘴娇笑,三人皆不知其意,赵飞便开口问道:“凝儿,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线索,是的话,就赶紧说出来啊。”

只见那刁蛮丫头浅浅微笑,一转身便往庙中走进,任由外头三人完全摸不清楚头绪。

那武默诚搔了搔头,纳闷道:“这,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赵飞红着脸道:“武大哥,你先与田兄回去吧,凝儿一定是又想到什么方法捉弄我了,待我从凝儿口中问出了线索,我便会去找你。”

武默诚微笑道:“那就拜托赵兄弟你了,田易,咱们走吧。”说罢,武默诚与田易便急忙的往树林外离去。

赵飞看着武默诚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后,便向破庙走去。

那孙凝突然自庙口闪出,笑吟吟问道:“赵大哥,怎么啦?何事让你如此烦心?”

赵飞看着俏丽的孙凝坐在台阶上,便也坐在一旁,淡淡道:“凝儿,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可疑的地方呢?”

孙凝道:“是啊。”

赵飞连忙问道:“何处可疑呢?快,你快点告诉我。”

只见孙凝这刁蛮姑娘蹙起黛眉,兴致阑珊道:“我肚子好饿喔,赵大哥,我们进城逛逛市集,好不好?”

那赵飞一听,脸色一变,差点没气炸了,过了一会,才长长吁了一口气,说道:“凝儿,人命关天,更何况武大哥待我们也不错,我们也该有所回报吧。”

孙凝浅浅微笑道:“是啊,所以吃饱了,才有气力去寻找凶手啊。”

此时,赵飞心中知道,若没顺着这刁蛮姑娘的意,自己是不必想要知道这刁蛮姑娘心中盘算着些什么,道:“好吧,吃饱后,你一定要告诉我喔。”

孙凝笑吟吟道:“好好好,赵大哥,咱们走吧。”

约莫半时辰后,赵飞与孙凝二人来到了洛阳城内一间颇具规模的酒馆,赵飞抬头一望,斗大的匾额横架于店头上,黄澄澄的金漆涂写着“醉仙楼”三字,一旁的孙凝笑道:“赵大哥,这间酒馆看来挺气派的,咱们就在这用饭吧。”

赵飞焦急道:“不过吃个饭罢了,你偏偏要挑三捡四,一会嫌城外小镇穷酸,一会又嫌城内市集脏乱,唉,你可真会捉弄人。”

一听赵飞话语,原本笑盈盈的孙凝瞬时蹙起黛眉,喟然道:“既然赵大哥这样说,那就回去城外那间小店吃算了。”

赵飞心中一惊,连忙陪笑道:“凝儿,咱们在这吃就行了。”

孙凝笑道:“是你自己说的,那。。。啊!”孙凝话还没说完,忽然一高壮汉子自二楼摔下,险些压到了这小姑娘,幸亏孙凝发现的早,赶紧跳开,否则,这重量加上自二楼摔下的力道,肯定会让这小姑娘吃不消。

那汉子摔落地面,便晕死了过去,赵飞连忙上前问道:“凝儿,你没事吧?这位大哥?你怎么会摔下来呢?”

那汉子并未回话,便有一人自二楼窗台边笑道:“怎么会摔下来?当然是被大爷打下去的啊?”

赵飞抬头一看,见一满脸胡须,形容猥琐的中年男子站立窗边,便开口斥责道:“你就这样把人打下来,还险些压伤了别人,还不下来赔罪?”

中年汉子笑道:“依我看,分明是那厮自个屁股不长眼睛,要赔罪,也轮不到大爷赔罪啊。”

赵飞尚未回话,一见孙凝拔出剑来,冲入酒店中,便连忙跟着进入酒店,上到二楼时,便见约十来个身着白衫壮汉,手持弯刀,面色凝重的围住了那猥琐男子,而孙凝亦站在一旁。

那中年汉子笑道:“看来,今日要与大爷为难的人,倒也不少,武泉门的,是你们要先上呢?还是这两位金童玉女要先上呢?”

那孙凝娇喝,便提剑上前,口中骂道:“哼,本姑娘便杀了你这油腔滑调的老贼。”

这时,那中年汉子自背后拿出了一把弯月大刀,向着手持弯刀的十数人,冷冷一笑道:“武泉门的,这刀便借老子一用吧。”

武泉门众人一见那弯月大刀,便骂声四起,其中一青年大叫:“那是先父的宝刀,王玄小贼,你还口口声声说没有盗我家传宝刀。”

那王玄笑道:“喔,你就是那施震的儿子啊?盗你家传烂刀又如何,好样的,便上来吧!”

那施震之子施全见王玄手持父亲的遗物,又出言挑衅,心中大怒,上前便连砍了数刀,一旁武泉门众人见少主动了手,连忙上前助攻,一时之间刀光剑影,桌椅齐飞,惊的其他客人连忙逃命闪避,正当乱哄哄之时,只听见一人声音自一楼传至众人耳中,这人语声高亢,众人在一片嘈杂之中,仍听得清清楚楚,那人大声喊叫道:“小狗子,快去报官啊!喂,客倌啊,您还没有给钱啊!大侠,别打了,小店快被你们给拆散了!”原来那人是号称洛阳第一大嗓门的醉仙楼掌柜。

那施全上前便是一阵乱砍,且慌乱全无章法,看着那王玄笑嘻嘻的闪躲,心头更是火起,忽然一个闪神,撞入了王玄的怀中,只见父亲的宝刀已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当场慌了手脚,叮当一声,手中弯刀便掉落脚边,情急之下,顾不了英雄气慨,连忙喊叫着:“李师伯,快来救我啊。”瞬时间,武泉门众人纷纷停了手,其中一白发老翁喊道:“王玄,快放了我家少主,若我家少主有损伤,你便插上了双翅也难飞。”

王玄冷笑道:“是吗?那我便取其性命,看你能耐我何?”说完,那王玄便用刀背往施全脖子抹去,当场吓的施全脸色苍白,大叫一声,昏了过去,那王玄哈哈大笑道:“虎父犬子,你可真丢了你父亲的威名啊。”

白发老翁见施全瘫倒于地,微微摇头,心想:“唉,武泉门名声,全被你这没用的小子给毁了。”

那王玄转头向孙凝笑道:“小姑娘,换你啦。”

孙凝一见王玄叫阵,提剑便要上前,忽被赵飞一手捉住,便回头怒道:“赵大哥,你放手啊。”

赵飞低声道:“凝儿,此人武功不低,你要小心。”

孙凝气在当头,手一甩,便一剑刺出,指向对方要害。

王玄见剑势极猛,便低身一捉,将施全举起,往孙凝之剑挡去。

孙凝见此景,连忙拨转剑头,在武泉门众人的惊叫声中,避开了王玄手中的肉盾,这时,王玄笑嘻嘻道:“小姑娘,你可得小心喔,若伤了武泉门少主,你便插上了双翅也难飞唷。”

孙凝心中怒不可遏,起手便连刺数剑,只是那王玄狡猾异常,每每皆以肉盾抵挡,吓的一旁武泉门众人尖叫连连,这时,孙凝怒道:“你这人好卑鄙,有胆的,就跟本姑娘真刀真枪的决胜负吧。”

王玄笑道:古人有云:“兵战为下,心战为上,攻城为下,攻心为上,你不知道吗?”

孙凝咬牙切齿道:“无耻奸人,本姑娘杀了你的肉盾,看你还能如何搞鬼!”当场,孙凝长剑一挺,嗤的一声便往施全胸膛刺去,慌的一旁白发老翁连忙叫道:“姑娘,不可啊。”

一旁,赵飞见孙凝动了气,心知不妙,早已暗中戒备,一见孙凝要杀施全,便一个箭步上前拉住了孙凝的手臂。

孙凝用力一挣,怒道:“放开我,我要杀了这无耻的奸贼。”

赵飞沉声道:“凝儿,别胡闹了。”

孙凝道:“赵大哥,你要嘛就帮我,别在这碍手碍脚。”

赵飞淡淡道:“凝儿,那你也让我先去救人吧。”

孙凝怒道:“哼,要救人就快救,别拖拖拉拉的。”

赵飞微微一笑道:“是是是,烦劳孙女侠稍待片刻。”说完,赵飞便上前微微恭手,恭敬道:“王前辈,这位施公子已无能力伤人了,还请前辈放了他吧。”

那王玄笑道:“这怎么可以,这小子可是老子的防身圣器呢!”

赵飞淡淡一笑,温言道:“既如此,就别怪在下得罪了。”便向王玄走近,待到王玄面前约莫两步时,便停下了脚步道:“王前辈,请松手。”

那王玄见赵飞竟如此鄙视自己,心中一怒,便左手弯刀一扫,右手施全一劈,往赵飞右脚与胸口砍去,只见赵飞往地上一滚,避开了弯刀后,便一把捉住了施全的裤腰带,王玄心中一惊,连忙用力拉扯,赵飞顺势一送,将施全推入了王玄的怀中,撞的王玄胸口一阵疼痛,赵飞随即上前一抓,便将施全抢回手中,面露微笑道:前辈,得罪了。这时,王玄还一阵混乱,不知手中的施全是如何被夺走的。

一旁白发老翁连忙上前道:“多谢少侠救命之恩。”

赵飞笑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孙凝见赵飞已救回施全后,便刷的一剑,向王玄咽喉疾刺过去,王玄连忙向后一闪,口中骂道:“臭娘门,闪远点!小子,有种便来跟老子斗个三百回合吧。”

孙凝连刺四剑,口中不忘回骂道:“哼,老不死的,赵大哥,只是不与你一般见识罢了,若惹得赵大哥火起,当心你小命不保。”

王玄心中大怒,运起内力,一矮身便往孙凝咽喉疾刺过去,这一刀刺得快极,眼见孙凝惊的花容失色,立即便会利刃穿喉,但就在此时,王玄只觉左手一震,跟着手中弯刀向左荡开,待定睛一看,只见赵飞持剑立于面前。

王玄怒喝道:“好小子,看来你还挺有两手,上来吧!”

赵飞微笑道:“在下既不认识前辈,又无血海深仇,没必要刀戎相向吧?”

王玄大喝一声,一刀往赵飞腰际削去,口中大叫:“打不打,由不得你决定。”

霎时之间,王玄手中弯刀便如风雷闪电般疾刺乱劈,不容对方缓出手来还击一招,但赵飞竟面露微笑,在刀影间穿来插去,进退无碍,竟没半分败象,看的一旁众人心惊肉跳,而王玄更是心慌意乱,忽见赵飞长剑一振,铛的一声巨响,王玄大叫一声,弯刀落地,一个筋斗翻开了出去,只见那王玄面露惊愕之色,站在一旁喘气不已。

一旁孙凝上前笑道:“我刚才就说过了,你偏不信,这下知道厉害了吧。”

那王玄呆站在一旁,并未回答,待回过神时,咬牙怒道:“在下认栽了,只是心中不甘,今夜,便在此恭候两位大驾。”说完,王玄便自二楼一跃而下,不知去向。

白发老翁上前道:“在下武泉门李净,多谢少侠相助。”

赵飞微微一笑道:“此人是何来历,为何会与贵门发生纠葛?”

李净皱眉道:“此人乃官府通缉的大盗,自号神偷王玄,为人鬼祟,多行不义,昨夜里,偷走了敝门前任门主的宝刀后,却在此处落脚,被敝门弟子发现后,便在此冲突,幸亏有少侠相助,否则。。。”说至此,李净望了仍昏倒于地的施全一眼,续叹道:“这武泉门的脸,可真是丢到家了。”

赵飞沉吟了一会,道:“那此人是何派门下呢?”

李净回答道:“此人行事怪异,是何处弟子,我亦不知道。”

赵飞点头道:“既如此,多谢前辈告知。”

李净道:“那老夫便告辞了。”李净顿了顿会,续道:“只是老夫有句话,不知少侠肯听否?”

赵飞恭敬道:“还请前辈告知”

李净肃容道:“此人阴险狡诈,今夜之约,少侠要小心谨慎。”

那赵飞尚未回答,旁边孙凝笑道:“这老贼早已经吓破胆了,我看,他是不会来的。”

李净道:“还是小心为上。”

那孙凝笑道:“赵大哥武功高的很,与你家少主可大不同呢。”

赵飞听孙凝说话如此伤人,连忙劝道:“凝儿,不可无礼。”

孙凝嗔道:“我又没说错,那里无礼了。”

那李净听孙凝言语,心头甚怒,但低头一瞧,见施全仍瘫在地上,昏睡不起,唉的一声,便道:“老夫告辞了。”

赵飞见李净心中不悦,便急忙道:“前辈息怒,凝儿不过是开玩笑罢了。”那孙凝还欲辩驳,却被赵飞一掌捂住嘴巴,咕噜咕噜的说不出话来。

李净只微微挥了挥手,便拿起了弯月大刀,领了众人齐离去。

赵飞见李净一行人已离去了,便气冲冲的向孙凝斥责道:“凝儿,那李前辈好心提醒咱们,你为何出口如此伤人呢?”

孙凝浅浅微笑道:“叫凝儿天生就不喜欢说谎。”

赵飞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便气嘟嘟坐在一旁,自顾自的喝着桌上的酒瓶里残酒。

孙凝连忙坐在一旁,细声道:“赵大哥你生气啦?”

赵飞心中仍是忿怒,便哼的一声不理会孙凝。

孙凝笑道:“那你想知道是何人杀了丐帮兄弟吗?”

赵飞心中一震,连忙问道:“是何人下的毒手呢?”

孙凝淡淡道:“依我猜测,应该是与会使毒物的人有关。”

赵飞问道:“毒?你是说。。。”

孙凝道:“定是修罗邪教干的!”

“何以见得呢?”赵飞不解问道

孙凝解释道:“这次江南霞雁楼大会,摆明就是为了对付修罗邪教,你认为邪教的人不会有动作吗?更何况,武大哥早就与修罗邪教结了仇,那么,邪教找丐帮的麻烦,不就合情合理了吗?”

赵飞道:“既然如此,那我们赶快去向武大哥报讯吧。”便拉着孙凝要走。

孙凝浅浅微笑道:“赵大哥,你急什么呢?咱们今晚还跟那神偷老儿有约呢。”

赵飞急道:“唉,你怎么那么是非不分呢?咱们跟那王玄只是私怨而已,邪教的人要寻仇才是大事啊”

孙凝向店小二要了壶酒,倒了一杯予赵飞,自喝了一杯后,笑道:“你才是非不分,那神偷老儿是洛阳的地头蛇,咱们若服了他,要找出邪教还不简单?”

赵飞一想也对,连忙称赞:“凝儿,你真是聪明!”

孙凝白了赵飞一眼,冷道:“只愿你别再我背后说我坏话了!”

赵飞傻傻一笑,便与孙凝在醉仙楼上喝酒谈天。

待到落日时分,那王玄带了三人出现在门口,醉仙楼掌柜一见情况不妙,连忙上前打恭作揖,说要关店了,却被一巴掌给打飞了,王玄众人也不上楼,只在外头怒骂,孙凝凤目一睁便要回骂几句,却被赵飞拉住,赵飞高声道:“在下备了美酒,请王前辈一同品尝。”

王玄连同三人,便上了二楼,只见赵飞已排了位子,便不客气坐下,说道:“小子,你胆子倒不小,现在老子带了几位好朋友来,你若怕死,便跪下来磕几个响头,老子绝不为难你。”

孙凝讥笑道:“唉,技不如人还嘴硬,你这人脸皮可真厚啊!”

赵飞微微一笑道:“在下自问午后之事,并无处理不当,前辈要我磕头认错,在下可是恕难从命!”

三人中一满头雪银,年过六旬的锦衣老头冷笑道:“哼,你这小子口气倒不小,自以为学了几招狗屁不通的剑法,便要在老夫面前撒野?今日你若不磕上几个响头,就别怪老夫手下不留情!”

那老头名为范篙,是洛阳城外鹰谷帮的头头,一身猴形拳甚是了得,江湖中人皆称此人为“苍鹰灵猿”。

赵飞心知若不显露出本领,此事难以善了,便起身恭手道:“那就请老前辈赐招。”

这范篙束了束腰,一招仙猴缠腰,便扑了上来,赵飞虽未见过猴形拳,但自小在龙云天旁学武,曾听师父说过那猴形拳的招式,不等范篙招式使老,身影一闪,便跃了出去,一脚勾向范篙。

范篙见赵飞来势甚快,便一个翻身,左臂上击,右脚一踢,打向了赵飞的喉结与下阴。

赵飞也不闪身,上捉下挡,便拿住了范篙的右手;范篙用力一挣,右手就像被铁箍抓住一般,连忙倒着身体,踢出数脚,左手猴爪一扫,便在赵飞手上抓出了几道血痕。

赵飞见伤痕不深,也不当是一回事,双手架势一摆,便使出了伏虎罗汉拳。

这伏虎罗汉拳是极为普遍的拳法,凡是练武之人,所学的第一套功夫,多半便是此拳法,范篙见赵飞竟用这等拳法来招架自己钻研了数十载光阴的猴形拳,心中全然不放在眼里,上前左肘一扫,右爪一划,猴爪便连着往赵飞脸上划去,要在赵飞脸上留下个记号。

赵飞连拆数招后,便运起了玄脉功,一瞬之间,那范篙只觉赵飞招式虽然简单,但拳脚上的力道竟重了数倍,拆了数招后,便架不住赵飞的拳脚,一见赵飞挥拳打来,便闪身连躲,心中大惊:“怪了怪了,这小子的拳头怎么那么重?”

赵飞心知这老猴儿已无心再战,便收手恭敬道:“承让了!”

范篙老脸一红,怒喝道:“小子,你别得意的太早!”刷的一声,便撕下了赵飞胸口的衣裳,幸亏赵飞躲的快,才没被猴爪勾破胸膛。

赵飞心头大怒,一旁孙凝更骂道:“死老头,赵大哥看你年老,已经是将死之人,才不愿对你下重手,你这老家伙竟然还偷施袭击,真是不知羞耻!”

那范篙最是不服老,一听孙凝说自己年老将死,更是气的七窍生烟,一起手便三支暗镖往孙凝射去,孙凝矮身一避,提着短剑便要上前动手,一旁王玄众人也要出手,眼看将成乱战,赵飞运起内力喝道:“凝儿,先别动手,我还要向老前辈再讨教几招。”声音犹在众人耳边回荡,赵飞已上前连出数拳,内劲更是使出全力,那范篙每接赵飞一拳,便是哎呦一声,众人约莫听见了八九声哎呦后,只看见那苍鹰灵猿在厅上东避西躲,全无开始时的豪情与壮志。

赵飞收了手,面露微笑,又道:“承让了!”

范篙满脸怒红,但又不敢再上前再战,一脚便踢散了一张木桌,下了醉仙楼,那王玄连忙追了出去,孙凝低声向赵飞笑道:“看不出这老不死的,脾气倒还挺大!”

过了一会,王玄只身上了酒楼,看样子,是没能劝回范篙,那王玄向身后二人说了几句话后,那二人拿出了长棍,其中一人道:“看不出你这小子,武功倒也不坏,老子名叫鲁沂,与我弟弟鲁迅,想向你讨教几招。”

赵飞见两人皆壮如山岳,手臂青筋爆出,持棍于手更是显得雄赳赳,气昂昂,知道此兄弟定是善于用棍之人,便随手自被范篙踢烂的木桌上,拆下了一只桌脚,道:“那在下不才,还请贤昆仲多多留情。”

鲁迅怒喝一声,便快步上前,一棍往赵飞腰间搠去,那鲁沂只护住了弟弟身上破绽,却不连手进击。

原来,这两兄弟从小便一同练武,彼此已经习惯互相照应,且棍法攻击范围甚远,最忌讳被敌人攻近身旁,所以此兄弟连起手来,真可谓是铜墙铁壁,难以被对手所败。

赵飞只见两人攻势凌厉,身上竟全然无一处破绽,连连出招诱敌,两兄弟却无动于衷,心中一急,险些被一棍打中,观察片刻后,赵飞已知两人对敌的棍法,但只因自己不擅用棍,师父也没教过,只能使上轻功,游走在两人身旁数尺伺机而动,孙凝再一旁看了许久后,便出声提醒赵飞道:“武大哥的打狗棍法,正适合打这两只野狗。”

赵飞一经孙凝提醒,心知其意,棍法一变,便使上了武默诚的打狗棍法,只是赵飞从未学过打狗棍法,急忙中耍上几招徒具其形的打狗棍法,全然无济于事,慌乱之中,被鲁沂一棍扫中腰际,痛的险些叫出声来。

那孙凝一见大势不妙,连忙要上前夹击,忽有一人走上了酒楼,大笑道:“赵兄弟,你来喝酒,怎么不找我来呢?”原来是武默诚来了。

孙凝一看是武默诚,连忙上前急道:“武大哥,快帮忙啊,赵大哥不会用棍,快被打死了!”

武默诚微微点头,却不出手帮忙,看了一会,见那鲁迅只着重于进攻,该替鲁沂掩护时,往往失了偏差,忽见两兄弟身影互换,鲁迅却全然没跟上脚步,那鲁沂下盘已露出了破绽,便出声道:“赵兄弟,棒打恶狗腰臀尾。”

赵飞不知是什么意思,微微一愣,又被鲁沂戳中手臂,连忙跳了开来,走退至武默诚身旁,道:“这两人连手好厉害,小弟打不过他们。”

武默诚道:“若只论棍法,是你输了,可是你怎么不用剑呢?”

赵飞脸微微一红,苦笑道:“小弟一时轻敌,没想到此二人竟会如此厉害。”

孙凝道:“这两人以多欺少,武大哥,你去教训教训他们。”

武默诚淡淡一笑,便拿出了打狗棒,扬声道:“在下不才,也请两位赐招。”

那王玄怒目相向,骂道:“你是谁,也想来架梁子吗?”

武默诚长笑道:“我只是个乞丐罢了,还请尊驾手下留情”

鲁沂持棍于腰,沉声道:“你若没事,便闪远点,别为了替人出头,给赔上了自个一条命。”

王玄道:“别跟这乞丐废话,他若不惜命,便废了他。”

赵飞换了剑,上前低声道:“武大哥,这些人是来寻兄弟秽气的,还是让小弟来吧。”

武默诚爽快道:“无妨。”一棒便往鲁沂打了过去,鲁迅见武默诚掖下露出了个大空档,一时求好心切,忘了要掩护兄长,疾向武默诚扫了一棍,武默诚就像没看见般,棒头仍往鲁沂挥去,待到鲁迅长棍扫至腰胸之间,一个变招,便用棒尾直击长棍,震的鲁迅双手微麻,鲁沂见状赶紧连搠数棍,分击武默诚胸口要穴,想来个围魏救赵,武默诚也连出数棒,亦分别刺向鲁沂胸口要穴,只是武默诚棒势其快,虽是后发,却是先至,四声轻响,那鲁沂已被武默诚轻击了胸口四棒,那鲁沂心知武默诚手下留情,不愿伤人,便急忙收棍,拜道:“阁下武功过人,我兄弟二人佩服万分。”那鲁迅还要再斗,却被兄长劝住了。

武默诚笑道:“你兄弟二人棍法也算不坏,在下丐帮武默诚,不知你们是何处弟子?”

鲁沂一听此人竟是丐帮帮主,连忙回答道:“我兄弟二人是黑骨会的。”黑骨会是洛阳城附近黑帮,平日打家劫舍,多行不义之事。

武默诚道:“黑骨会?那岂是英雄落脚之处!”

鲁家兄弟满脸羞愧,低头不语。

武默诚沉声道:“你兄弟二人身手不错,没必要在黑骨会误了自己终身,若你们愿意,便加入丐帮,咱们今后荣辱与共,绝不相负。”

鲁家兄弟二人对视数眼,便低头一拜,恭敬道:“我等愿意加入丐帮,愿武帮主收留我兄弟二人。”

武默诚微微一笑,爽快道:“好样的,这样才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拿起酒,喝了一口后,给了二人,便与赵飞孙凝二人相视微笑。

那王玄冷漠的着鲁家兄弟,见二人喝了武默诚所给的酒,怒道:“哼,丐帮算什么,你们两个叛徒,不怕大当家披风剑了吗?”

武默诚望了王玄一眼,向鲁沂问道:“那大当家的是什么人?”

鲁沂恭敬道:“那贼头姓岳名祢,剑法精妙难防,江湖上有个浑号叫披风剑”

武默诚点了点头,向王玄大声道:“烦劳阁下回去通报,明日我在城北驻马坡,等候你们大当家。”

王玄横了众人数眼,撂下了几句狠话后,便气冲冲的离去。

赵飞等数人见王玄离去了,便向掌柜交代了几句话,那鲁沂又拿了数锭银子,赔偿店里的损失,那掌柜被伤的不轻,那知一见到了白花花的银子,全身上下的疼痛都像是好了一般,笑的合不咙嘴,众人出了城,便来到了城外的小村,那里便是丐帮的聚集之处。

待鲁家兄弟行完大礼,正式加入了丐帮后,赵飞便与武默诚谈论着今日在酒楼发生争执的前因后果,原来,武默诚回了帮中后,对数人的死因,仍是百思不得其解,心中一烦闷,便藉故溜了出来,要找赵飞再醉一场,那知怎么也找不到赵飞与孙凝二人;入了城内后,却听说有人在醉仙楼打架,连忙赶来一看,便发生了后来之事,二人说至此,皆不由得相视而笑了起来。

到了入夜时分,赵飞与孙凝坐在一旁,见丐帮数百位弟子皆立于武默诚之前,恭敬的向帮主行礼道别,须臾时间之后,便都分别离去,偌大的广场,只剩下数名守夜的弟子,

那武默诚带着赵孙二人,入了一间小屋,只见屋内有数名年长乞丐,一见帮主入内,便恭谨的行礼,武默诚向赵孙二人介绍,数人分别是丐帮八袋长老陆魁。朱清,六袋弟子伍宛申。尉浮。

赵飞行礼后,便仔细的看了众人,那八袋长老陆魁约莫六十来岁,却也不会显得老态龙锺,双眼如电清澈,浑身筋肉交错,另一长老翻江狮。朱清,年纪虽只有四十出头,却蓄了一把胡须,显得老持沉重,而伍宛申与尉浮这两人正值壮年,比起帮主,也只少了些许的沉着和稳重。

众人急忙一一回礼,翻江狮朱清笑道:“赵贤侄是龙老前辈的弟子,算起来宛申他们还要叫你一声师叔呢。”

孙凝瞧那两名长老已是满头银霜之人,听言下之意,与赵飞只能算是同辈,不禁抿着嘴微微笑着。

赵飞急忙道:“前辈万万不可如此!真是折煞弟子了。”

陆魁笑道:“你从未见过世面,自然不知道自个的武林地位有多高,好吧,大伙也无需如此多礼了,若你瞧得起我这老乞丐,便叫我声陆老哥便成了。”

赵飞恭敬道:“前辈们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英雄好汉,弟子不才,实不敢以此相称。”

陆魁微微皱了眉,心中纳闷:“这小子怎么这么多礼数?全然没有豪杰的气概!”那陆魁自然不知,龙云天自收了赵飞为徒后,自小便三令五申的谆谆告诫,深怕这孩子日后会随着祖师爷的步伐,也变成了渤海小怪,那赵飞耳濡目染了六七年,自然不敢造次。

陆魁也不多说,向帮主示了意,便向孙凝问道:“孙姑娘,听帮主提起,姑娘似乎对昨夜敝帮弟兄,遭人暗算之事,已有了头绪,不知姑娘是否能告知?”

孙凝赧然娇笑道:“那只是小女子妄自猜测罢了。”

那陆魁因事关自己爱徒周累的死因,急道:“不管如何,你便给咱们几个老家伙指点一条路吧。”

孙凝道:“前辈谦虚了,你们丐帮弟子成千上万,眼线布满天下,那需要小女子指点?”

赵飞见陆魁已变了脸色,急忙低声道:“凝儿,别调皮了。”

朱清见孙凝颜色,心知此女生性刁蛮,只能激,不能说,便出声笑道:“陆老鬼,看来这小丫头也不知道,咱们还别指望她了。”

孙凝虽是聪明之人,怎奈个性颇为刚强,受不了别人刺激,便怒道:“本姑娘早就猜到是何人下的毒手,偏偏就是不肯说,看你们能奈我何?”

厅上众人,一听孙凝言语,皆面面相觑,陆魁个性火爆,开口便是一阵怒骂,只见孙凝面似轻松,只当过耳不闻,待陆魁气的直跳脚时,便开口笑道:“陆长老息怒,凝儿亦非顽皮之人,只是希望能与丐帮众英雄交换个条件,若你们能答应,那凝儿保证,定能揪出幕后的黑手。”

陆魁与朱清相视一望,便向帮主请示,武默诚微微一笑,便向孙凝道:“若你能告知是何人下的毒手,日后有何差遣,丐帮定会全力以赴,绝不让姑娘失望。”

孙凝浅浅微笑道:“那小女子就多谢了。”

陆魁急道:“到底是何许人与我丐帮过不去,进而下此毒手,还请姑娘告知。”

孙凝沉吟了一会,道:“若我猜的没错,就是修罗邪教干的。”

武默诚与两名长老低声交谈了几句,朱清严肃道:“姑娘何以见得呢?”

孙凝道:“听田易所说,那三名丐帮弟子,身上皆无伤痕,天下除了截心掌外,只怕没有其他武功有此威力吧?”

朱清道:“没错!”

孙凝道:“只是那截心掌已失传已久,且就算有人暗施偷袭,只怕也无法杀人于无影无踪。。。”孙凝顿了顿会,续道:“所以,定是有人暗中施毒,且毒物奇毒难防,依我猜测,一定修罗邪教的人干的!”

朱清听完孙凝的话,右手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没错,定是江南大会之期将至,邪教故意派人暗中生事,意在削弱本帮的实力。”

孙凝微笑道:“朱前辈见识过人,说的一点也没错,若我是邪教的人,也会如此下手。”

陆魁重重哼了一声,怒道:“你若是邪教的人,老夫第一个拿你开刀。”孙凝躲在赵飞背后,向陆魁扮了个鬼脸。

朱清与武默诚交谈片刻,忽惊道:“不好,那邪教既然有意生事,那帮内弟兄无一不是目标!”

武默诚与众人大惊,武默诚急下令:“快通知众兄弟,小心防范,别中了贼子的暗算。”

伍宛申与尉浮两人急忙出外传令。

这一夜,洛阳城内着实不太安宁,到了清晨,已抬回了十数具尸体,陆魁气的破口大骂,武默诚与朱清面色凝重。

武默诚等数人,忙的一夜未眠,看着不停搬运回来的尸体,纷纷不知所措,不一会,已近中午,眼看便要赴那黑骨会之约,武默诚交代了几句,便与赵孙两人,携同鲁氏兄弟,往驻马坡前去。

到了驻马坡,已是中午时分,只见王玄与数名横眉竖目的大汉,持兵器已在等侯,武默诚便上前道:“烦劳尊驾等候,在下武默诚在此赔罪。”

一身穿黑袍,高高瘦瘦的中年汉子,冷冷嘲讽道:“阁下是闻名天下的丐帮帮主,怎会在乎咱们几个名不经传的人呢?”

另一脸色阴沈,手持长剑的青衫汉子嘲笑道:“这也怪不得武帮主,这几日丐帮中连着死了十几人,连对头都不知道是谁,武帮主当然会忙中有错,忘了跟咱们的约定。”众人大笑。

武默诚淡然道:“既然都到了,那这件事不知贵会大当家有什么吩咐?”

那青衫汉子冷笑道:“岳当家,丐帮帮主问你有什么吩咐?”

岳祢冷漠道:“许老师,这还用问吗?这两兄弟当初入帮时,已立下了誓言,今日叛了帮了,就要依誓约斩去一手一脚!”身后数人皆大声道:“叛会之徒,留下手足!叛会之徒,留下手足!”

许姓汉子冷笑道:“武帮主,您听到了吧。”

武默诚冷道:“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领着数人,便要离去。

岳祢怒道:“想走?做梦!”拔出了剑来,便往鲁迅跃去,鲁沂一见弟弟已笼罩在剑光之下,急忙出棍相护,那许姓汉子也出手进击,引开了鲁迅,那鲁家兄弟二人没有弟兄护身,只能一昧闪躲,武默诚一声长啸,纵身一跃,一棒便隔开岳祢剑势,鲁沂连忙救助弟弟,一时之间,已挽回了败势。

武默诚与岳祢斗了甚久,那岳祢剑法疾快,剑势未出,已隐约听见风声,武默诚连连采取守势,打狗棒使的密不透风,只待岳祢气竭力尽;而一旁鲁家兄弟却已险象环生,那许姓汉子剑招微妙,招招出乎意料,杀的鲁家兄弟手忙脚乱,赵飞一见情况不妙,便要拔剑相助,忽听见武默诚一声巨喝,打狗棒往岳祢身上七处要害疾去,吓的岳祢连退两步,手中乱剑急挡,不料竟全是虚招,武默诚身影一闪,便已奔至鲁家兄弟身旁,连出数棒,逼退了许姓之人。

一旁,鲁家兄弟二人喘息不已,武默诚心知两人已然力竭,便昂声道:“既然事已至此,便由我代他们兄弟二人,向两位挑战了。”

岳祢与许姓汉子相视一望,皆心想:“若能杀了这小子,咱们可就扬名立万了。”岳祢道:“好,若我输了,我们转头就走,那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若是我侥幸获胜了,哼哼。。。那他们兄弟二人的手脚,我就要不客气的收下了!”

武默诚心知无法,点了点头,正要提棒上前,一旁赵飞扬声道:“且慢,这事由我所起,当然也要算我一份。”

一旁王玄怒道:“臭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够胆的,就上来受死吧。”

孙凝笑道:“王老儿,昨日在酒楼上,你吃的苦头还不够吗?”

王玄怒视着孙凝,只是忌惮着赵飞,不敢上前动手,那孙凝得理不饶人,又拍手笑唱道:“王老儿,王老儿,昨日一战失了魂,屁滚尿流逃回家,从此不敢再出门。。。”

王玄心头大怒,一起手便数镖往孙凝射出,赵飞出剑打落,岳祢与许姓汉子见动了手,分别向武默诚与赵飞连刺数剑。

王玄见场上一乱,提了自武泉门偷来的弯月大刀,上前便砍向孙凝,孙凝拔出短剑,在王玄身旁游走不定,突然左手剑诀一引,短剑疾刺那王玄大腿,王玄运气贯刀,意欲震落短剑,不料孙凝只是虚晃一招,见王玄小腹露出了破绽,双腿一招鸳鸯连环腿,那王玄身上连挨了数脚,王玄虽身受创伤,手上却也不慢,一把便拉住了孙凝的衣裳,弯刀疾削,直向孙凝右腿划落,孙凝急忙间一个闪身,避开了弯刀,嗤的一声,衣服已被王玄扯破了一角。

孙凝瞬时大怒,右手短剑挺出,剑走龙蛇,一招峰回路转,往王玄咽喉一刺,短剑闪烁生辉,王玄急忙竖刀挡格,忽然孙凝剑势一转,唰的一声,便望王玄下盘疾刺,王玄见已难闪避,牙一咬,便往孙凝胸口直劈,竟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孙凝心知不妙,急忙收招硬接,震的手臂发麻,王玄趁机上前狂劈乱砍,逼的孙凝只能连退数步,孙凝脚下忽一个踉跄,王玄见机不可失,一掌拍出,击向孙凝胸口,不料只是孙凝的诱敌之招,只见孙凝向前跨出一步避开,手中短剑蓦地圈转,一招浪子回头,王玄右腕已然中剑,一屁股便坐在地上。

孙凝笑嘻嘻的上前,正要补上几句风凉话,王玄突然左手一挥,满天的尘沙便往孙凝撒去,孙凝一个闪神没注意,双眼已被沙尘所沾,全然睁不开眼,王玄左手持刀,已在孙凝腰上划下了一大口子,瞬时血流如注。

赵飞正与许姓汉子过招,忽然听见哎呀一声,回头一瞥,见孙凝受了刀伤,倒在一旁,急欲过去救助,那许姓汉子微微冷笑,快剑连击,逼得赵飞只能回手架挡,那赵飞心头大急,一瞥眼,见王玄已要下重手,孙凝只能侧着身体闪滚,这一刀险些便透胸而过,那王玄上前又是一刀,孙凝短剑横挡,王玄手上变招,孙凝短剑便已脱手,飞上半天,王玄正要补上致命一击,那鲁氏兄弟双棍已攻至身旁,王玄连忙回身对敌,那孙凝已挣扎的爬至一旁。

那赵飞见孙凝已暂时没有危险,便收心专注对敌,见那许姓汉子剑法精妙,应变神速,似乎是出自名门,便使上了师传剑术,剑招空灵飘忽,令人无从捉摸,那许姓汉子见已落至下风,向背后众人连做手势,黑骨会众人知其意,群起上前助王玄围攻鲁氏兄弟,鲁氏兄弟招架不住,已被数人逼退,王玄在孙凝身旁虚晃数招,要引的赵飞心慌意乱,忽然臀部一痛,已被一棒打翻了数圈,待爬起身时,只见武默诚威风凛凛的站在孙凝身旁,远处的大当家岳祢,却被武默诚打晕了瘫在一旁。

原来,那武默诚与岳祢斗了许久,心知这披风剑招式虽快,但内力不足,难以持久,便使打狗棍法中的引字诀,牵引着岳祢手中剑招,待过了片刻后,那岳祢已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武默诚心知此人已是强弩之末,便一个虚招,诱出了岳祢长剑后,却也不闪不躲,右手两指轻轻一挟,那剑便说什么也收不回去,岳祢挣扎了数下,便被武默诚欺进身旁,后脊梁骨轻轻一棒,打晕了过去,也只能怪这披风剑运气不佳,若对上别人,也许会被自己的快招与剑风所惑,但那武默诚是何许人也?连剑圣龙云天嫡传弟子的快剑都奈何不了他,区区一个披风剑,他那会看在眼里!

赵飞见武默诚已解了围,便专注于对付许姓汉子,心知此人门户守的甚紧,便随手连刺数剑,配合上一身的轻功,游走于许姓汉子身旁,一时之间,那许姓汉子只觉长剑竟是从四处八方而至,心中大惊,疾使师传绝招,只见其剑影一闪,身影一分为三,一剑攻向赵飞身上三大要穴,既快且狠,赵飞见此招一时疑心大起,向后退了数步,离开了剑圈,怒道:“你!你是许天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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