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再见
蓝琪揉揉眼睛,看清楚了来人。”是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慕白说:”上星期就回来了。”
“佩珊呢?我刚才还看见她…。”
看见了却假装不认识,沈慕白不悦的接口:”你却没有叫住我们?”
“对不起!我是不想打扰你们。佩珊呢?”
“她先走了。”
“你为什么没送她回去反而和我在这喝咖啡?”
“佩珊和她的朋友约好要去逛街,刚刚就是我送她过去的。只是正好想喝杯咖啡,没想到会这么巧遇上你。”
“你们过的好吗?什么时候还要回加拿大去?”
“我没打算回加拿大去,我已经决定留在台湾。我和佩珊一切都好,你不用担心。”
“嗯!你坐一下,我再去点一杯碎片咖啡。”蓝琪倏然站起,但脚步都还没迈开就被沈慕白拉回了。
“你冷成这样别再喝了。我送你回去吧!”他强将她拖出位子。
坐进车里,他才问她。”你和徐晃好吗?”
“嗯!我们很好啊!”透着一抹哀伤,她的眼神看来更加空洞。
沈慕白没有再说什么,默默驱动车子。抵达她的住处,他送她至五楼门外。
“谢谢你!慕白。”到点了,她感激的对他一笑,正想带上门将两人隔开,沈慕白却已一脚踩进屋里。
“我还以为你连我的名字都忘了。”他怒气冲冲的甩上门,大门发出一阵哀嚎。
“我…怎么会呢!你、我、佩珊和晃,我们是好朋友啊!”蓝琪回避着他的眼光说。
“徐晃人都死了两年了,你究竟还要瞒我们多久?”握着她的双肩,沈慕白强迫她正面相对,不容她回避。
“你都知道了…”蓝琪因他的话震动了一下。
“别再折磨你自己好不好?忘掉过去吧!连同他也忘了。”他忘情的搂她入怀,想藉着搂抱弥补这两年多来对她的思念。
“不!”蓝琪受惊的想从他怀里挣脱,但却被他箍的更紧,下一刻他的唇已印落在她唇上。预料到她会不断的抵抗挣扎,他的手已先一步箝制在她脑后,令她动弹不得,只能任他予取予求。他的吻迷乱了她的心智,从反抗到不经意的攀附着他,她竟也甘于在他柔情中沉沦。她的默许与附和,促使他更加需索无度的汲取她身上的温暖,他的手在她肌肤上贪婪的游移着,将她体内的火苗一吋吋的引燃。霍地,一阵冷风侵入,她从极度慌乱中清醒过来,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她急忙推开他,随手将胸口的衣襟拉上。
“你不能再对我这样了。你这么做怎么对的起佩珊?”
“我没有对不起佩珊,我们已经离婚了……”沈慕白急切的解释着,不愿引发她任何误会。
“离…。为什么?”蓝琪错愕的问。”她那么爱你怎么可能会离开你?除非是你对不起她…”想起两人之间的嫌隙都是因为自己,蓝琪就觉得好痛,想逃离沈慕白的决心更是强烈。
“我没有对不起佩珊…”
“你不要说了,我不想听。”
他的任何说辞都被蓝琪视为辩白,也因此对他的行为感到不耻,趁他稍有忽怠,她飞快的将他推出门外,反手锁上大门,便即匆匆逃回房去,任凭沈慕白在门外如何叫她,她都相应不理。
国宾饭店。
为配合万圣节节庆,会场布置以阴森诡谲为主轴,六、七十名员工装扮成各式各样的鬼怪充斥在大会上,活像是个妖魔鬼怪的群星大会。
蓝琪穿着一身吸血鬼装,处在一群妖魔鬼怪中,而她的好友秦惠玲则是装扮成僵尸模样罗列在一旁。表面上秦惠玲虽然一副不肯原谅她的模样,但她倒底还是帮着蓝琪打理了这一身行头。
七点一到,由吊死鬼司仪拉开大会序幕。
“晚会开始。我们先以热烈掌声欢迎本公司的董事长高永先生。”
掌声中一名吸血男爵缓步走上台去,然后舞着外袍向台下欠身一礼。
“各位同仁大家好:欢迎大家来参加晚会,为了不担误大家同乐的宝贵时间,我长话短说。首先介绍本公司新任总经理给大家,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欢迎今天晚会的主角暨新任总经理沈慕白先生。”
无头鬼怪沈慕白在众人热烈掌声中登上台面,朝着大家挥手致意。
蓝琪震惊的顺势望去,正好与沈慕白投来的目光接续,害她慌张的急忙回避。
“我们请沈总经理为大家致词。”
台上的动作还在持续着,蓝琪却是再也待不下去了,趁所有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台面上,她悄悄的往大门溜去。但她的逃脱战术并不顺利,她在大门前被秦惠玲拦下:
“蓝琪,你是怎么了嘛?我们新任总经理是沈慕白ㄟ,你们不是好朋友的吗?你怎么连人也不看就跑出来了。”
“惠玲,我有点不舒服,想先回家躺一躺。有人问起我的话,记得帮我挡一下。谢谢!”
没等秦惠玲再次提出质疑,蓝琪已从侧门溜走了,而沈慕白热燥的目光在她身后持续烧灼着,直到她逃到大街上,那种灼烫的感觉仍然鲜明。
想起未来每一天都必须面对沈慕白盯稍的眸子,蓝琪就觉得有些虚软,如果说她不为沈慕白动心,无疑是在欺骗自己,不然她就不会在他怀里迷丧心智。为了避免重蹈覆辙,她唯一想到的是永远离开凌威,所以她连夜写好了辞呈,一早就来敲秦惠玲家的门了。
“惠玲,帮我把这封辞呈交给慕白。谢谢!”
秦惠玲一脸愕然的接过白色信封,愣愣的望着蓝琪,并不明白她的用意
。蓝琪微微一笑,手掌轻轻的拍落在秦惠玲的肩胛上说:
“好好保重,惠玲。如果真有缘,无论相隔多远我们也能相遇的。”
虽然不舍,但蓝琪还是决定离开,天下无不散宴席,人与人间,总要尝遍聚散离合才能突显友情的珍贵。
“你为什么不自己向总经理请辞?你究竟要上哪去?”此刻,惠玲才注意到她提着一袋行李,模样看来似乎要出远门。
“我今天就回台中去。你自己好好保重,有空记得来看我。”带着一抹浅笑,蓝琪轻轻盈握住秦惠玲的手,然后不舍的放开,她所有的祝福都倾注在这一握一放间。
“蓝琪~~”
望着蓝琪逐渐远去的身影,秦惠玲匆忙的追了几步,意识到自己身上仅穿着一件睡袍,追逐的脚步立时止住,只能眼睁睁任她渐行渐远。
直到再也补捉不到蓝琪的身影后,秦惠玲才想起唯一能制止她远行的人,遂火速的冲回屋内,顾不得此刻时间是清晨六点半,她拨了电话给沈慕白。
金山,金宝山顶。
为数不多的访客交织出零星的对话,为一片沉寂的宝山添上些许吵杂声。
在地下一楼的D区顺利找到徐晃的名字,蓝琪将手腕上的两朵白菊插上,手指抚过闸门上烫金的名字与生辰,她的眼泪就悄悄落下。
“晃,我今天就要离开台北回台中了,暂时不能来看你,你自己要好好保重,别让我担心。”
依依不舍的撤回手,夹着一声叹息,她缓缓的举步踏上上楼的石阶,准备动身离开。
天公并不作美,透过毛玻璃看向窗外,无数的雨串自天空抖落。雨势并不凌厉,但已足以将行人打湿,她仍毫不犹豫的走入雨中。
山上没有其它交通工具,唯一的交通工具--园车则是因为时间未到而停滞不发,蓝琪只好漫无意识的跨着步履下山,任凭雨串从身上抖落,在地面上汇聚成一片小小湖泊。
“小姐,下山吗?要不要送你一程?”一个好心的司机在她身旁停下车来,探出一张姣好的面容。
“谢谢!”蓝琪感激的在雨中搜寻她的脸孔,却只找到模糊不清的五官。挤入后座,她才注意到身旁还有个熟悉身影,随着视线缓缓上移,在她接触到那人的眼眸时,她整个人就怔住了。
“你衣服都湿了,把我的外衣穿上吧!”沈慕白含笑着为她披上了外衣。幸好还来的及,他还是先她一步将她截下了。
是幻境吗?蓝琪揉揉眼睛定睛前看,前座的司机居然是汪佩珊。
“佩珊,慕白,你们怎么来了?”
“还说是好朋友呢!你却想这样撇下我们?”汪佩珊不悦的回头瞪她一眼。
“我……”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去年年初已经和慕白离婚了,虽然不做夫妻,但是我们仍然是好朋友。而且,我今年年初也和我现任老公结了婚,他是从事贸易的,想在台湾发展,所以我就先代他来台湾探路了。”汪佩珊轻松几句话就将一切事情解释清楚了,透过她的说明蓝琪愧疚的心总算释怀。
“所以别再一直逃开我好吗?”沈慕白轻轻将蓝琪拉进怀里,右手拎着一块干毛巾为她细心拭去脸颊上的水渍。
面对他的温柔蓝琪虽然静默不语,但也没有明显抗拒,只是柔顺的依附在他怀里,贪图他身上的温暖。
汪佩珊从后照镜中端视依偎着的两人,嘴角不禁泛起一丝微笑道:”我送你们回去吧!”车头换了一个方向,竟是向着沈慕白的住处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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