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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五年

“五年…好漫长的一段时间。那么难得建立起的深厚情感,就这么放弃岂不可惜?”蓝琪替她感到婉惜,也感到不值。

“是很可惜,可是能决定是否放弃的主权并不是我。”又是一阵长叹自唇内扯出,佩珊的眼睛有些朦胧,似乎有层雾气之类的附着在眼球表面。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不想再说什么,只是…。很可惜,我们才刚认识你就要离开了,不然我们一定能够成为好朋友的。”蓝琪真切万分的说。

汪佩珊闻言也感到心有戚戚焉,沉默了半晌,灵机一动的说:”你不是休了三天假?目前还没有任何安排对吗?”

“是啊!”并不明白她的用意。

“不如这三天我们结伴到处去吧!上哪都好,只要能忘记男人就好了。”汪佩珊笑了起来,笑容中带着淡淡的感伤,和着她雾蒙蒙的双眼,令她整个人看起来格外凄美。

“好啊!”蓝琪兴高彩烈的附和着,但很快又跌回低落里。”不过得等我找到落脚处啊!我想去租间旅社暂住。”

“你不回家?”

“我想利用这三天好好考虑婚事,不希望他影响我的决定,所以这三天我不打算回去面对他。”蓝琪摇头说。

“那你要不要暂时先住我家?我目前一个人住。”

“好啊!那我们就可以从早疯到晚了。”

“没错。”

蓝琪与汪佩珊不觉相视一笑。彼此从陌生到相识不过短短半个钟头时间,却是一见如故,熟稔万分;而有些人纵使相处的再长再久,却始终无法突破内心的间距,看来人与人间的相处确实需要几分用心。

偏离旧有的生活轨道,尝试着向外踏出第一步,两人作梦也没想到,原来屋外的世界有个更宽更广的天空在等着她们。

咖啡香在空气中四处流窜,拖曳着一股淡淡的酸味与苦味,角落里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正一杯接一杯的将咖啡灌进肚里。

蓝琪究竟上哪去了?不曾交待一声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任他翻天覆地的四处寻人,他想不通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谈,非要弄的这样鸡飞狗跳。她真是太任性了,任性到让徐晃不禁要动怒起来。

在翻遍与蓝琪共同踏过的每一片土地,也透过连线向蓝琪无数好友打探,一天过去,蓝琪仍是芳踪成谜。夜半十分,拖着一身疲惫的徐晃,意兴阑珊的独坐于真锅咖啡馆内,一室的轻松旋律却无法将他的阴霾驱散。

随着人潮的淡去,吧台上店长的动作逐渐放慢,静静的观察着角落里的客人落寞的坐足两个钟头后,趁着店内并无其他客人之便,杨明凯决定上前和这名生客聊聊。

“你好。可以坐下一块聊天吗?”

“无所谓。”

“我是杨明凯,很高兴认识你。”杨明凯对他伸出手来,没想到碰了个软钉子,徐晃竟是看也不看、睬也不睬。

“嗯!”冷哼了一声,算是回应他。

“你好。我们店里的咖啡还好吗?你喝的还习惯吧!”三句话不离本行,杨明凯的开场白简单而平常。

“嗯!”徐晃点点头含糊的应承了一句:”还可以。”事实上以他的标准来说,真锅的咖啡勉强在及格边缘,离好,还是差了一大截。

“厄!”每杯咖啡都是店长杨明凯的心血结晶,没想到居然当面被人嫌成这样,他的脸上委实有些不自然了起来,连笑容也不免带着几分尴尬。不过他到底是一店之长,很快就由评击中回复正常了。

“谢谢你的批评,希望你能常来店里给我指教。”

“再说吧!”徐晃冷冷的堵了回去。

碰了一鼻子灰,杨明凯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但基于顾客永远是对的道理,他唯有硬生生吞下满怀怒气。不敢造次的他,在无趣的返回工作岗位前,不曾忘记该有的礼貌,他向徐晃微微示意的说:”那你慢用,我不打扰你了。”

对于杨明凯的有礼徐晃却是视若无睹,他又灌了一杯咖啡,然后懒懒的起身结帐。

“谢谢你,欢迎再来。”

杨明凯的标准耳语引来徐晃不悦的频频蹙眉,在转身离去前,他简单而冷酷的奉送了一句:”不用了。”随即头也不回的大步迈出咖啡馆。

他有错吗?以致于该得到这样的惩罚?婚姻大事不都该是奉父母之命吗?为何蓝琪却不能体会他的处境?还是真如小唐所言,女人根本就是宠不得的,宠她们无疑是和自己过不去。孔老夫子不早就告诫众人了吗?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过去往往一笑置之的他,在蓝琪失踪了24小时后,他对向来坚持的信念开始有些动摇了。

夜虽深,徐晃仍是了无睡意,抱着一线希望的他,决定驾车四处碰碰运气。要在茫茫人海中寻人,确实需要几分运气。夜空,被他轰轰的车声划破沉寂,凭添几分吵杂。沿大街小巷呼啸,除了偶而与路上三两车辆擦身外,蓝琪清丽的身影始终无法觅得。徐晃失望的将车子驶向碧潭,熄了火,他缓步下车走近水边,在石阶上坐下,然后点燃了一根烟慢慢的吞吐着。

蓝琪不喜欢人抽烟,认识了她后,他不仅戒烟不抽,甚至他还为她大大改变了自己的习性。然而,他的努力终究还是白费了,蓝琪根本不领情,她实在是太任性了,只在乎自己的感受,连想都没替他想过。他叹了一口气,手上的烟在他不断的吸吐下剩下半截,另外半截早已化为灰烬。

他的眼睛始终凝望着幽暗的湖水,纷乱的思绪间夹带着一丝痛楚,任碧潭的湖面在一片漆黑里闪着白光点点,有股异于往常的美,他却已无心赏玩。直到烟蒂上的火苗烫手,他才惊讶的放掉仅有的一小块烟头,同时也才回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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