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幽兰愤恨地擦着红肿的嘴唇，连血丝已点点印在她白晢的手上也不停止动作。

房内另一人－－婉沁，正无奈地瞅着她。她仍然继续擦着，磨损的微痛刺着她的神经，她红着眼眶但倔强地忍着眼泪。

麻痛的手、红肿的唇、想哭的眼睛，在在让婉沁猜到她发生的事。

她的嘴巴终于尝到眼泪的咸味，因为婉沁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你够了没有？！他吻了你是不是？－－”水幽兰抬起眼，有点惊讶地点头。

“你没有推开他是不是？”水幽兰也是点点头，眼睛一流就停不了。

“那你哭什么？把自己当成受害者吗？你不是，因为你们都在享受！”

“但他…把我当成－－”水幽兰看着沾上血珠的手，点点朱红都被眼泪清洗了。但她心中如刀割的伤痕，仍然流血不止。“当成另一个人。”

“什么？！”听完水幽兰的解释，婉沁难以置信地张大嘴巴，“他对你说他把你当成诸葛亦竹，然后你甩了他一巴掌？”

水幽兰沉默地点头，抚抚微痛的脸颊。幸好婉沁的力道不大，她的脸上只是浮现了微红的掌印。

婉沁咬牙切齿地说：“打得好，像他那种男人，一巴掌嫌少了。你还是对他死心好了。”

“嗯。”水幽兰回答。本来她认为只要留在王府，看到他就可以了，但如今她不晓得自己还有勇气面对他吗。谁也不能忍受在亲吻时被当作别人啊，其实她在唐天绝亲口承诺可为亦竹杀死自己时，早该死心的。这种单恋不会有任何结果的。

“我决定回到王府收拾细软后，便会离开。今次我会洒脱地离开。”水幽兰下定决心，婉沁却摇摇头。

“我看你不能走了。我刚收到一封信，是哥哥派人送来的。他很快便会去王府，似乎他希望你留在王府当个内应。”

“什么？”水幽兰消化了她的讯息，“你是说公孙玲珑会来？！”她不明所以地雀跃起来，为将会见到公孙玲珑而高兴。但要留在王府……她的脸一下子暗淡下来。

“嗯。为免麻烦，他必需装作不认识我，所以他需要你当掩护…”婉沁突然跪在地上，把水幽兰吓了一大跳！“玲珑家实在给你太多麻烦，我在此对你表达深切的歉意。”

“这不是太困难的事，没问题。而且有公孙玲珑在，我想还不会太差的。”水幽兰急急扶起她，看到她那哀求的眼神，心中的不情愿都化开了。

“谢谢。”婉沁激动地抱住水幽兰，双眼浮现出担忧。

公孙玲珑的来临，对水幽兰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他到来就代表水幽兰快将死亡。

××

北风箫箫，驰道上只有一男子骑着骏马。他一身宝蓝衣衫，腰间戴有佩剑。手中挥动着缰绳拍打马身，以不断加快速度。

他的额角流着汗，把衣服也染湿了，几天没吃东西的身体有点支撑不住，但他毫不在乎，仍然不断加快速度。

他往树林方向走，马蹄在草地上留下深浅不一的脚印。似乎是踩到某种机关，几支箭从草丛中射出。

马儿被射中了，它提起双腿，嘶叫了几声后，把马上的男子摔在地上！男子虽以轻功卸力，但冲击力毕竟太大，他倒在地上昏迷前一刻，口中低念：“水幽兰…”

××

坐上唐天绝的马，水幽兰心不甘情不愿地环抱着他的腰。她无法原谅亲吻后他对自己喊出的那名字，这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唐天绝就把她当成诸葛亦竹去安慰。

这种同时甜蜜与心碎的感觉她不想再尝了，更何况他毫无歉意的样子把她的愤怒再推高。

唐天绝不是没有看到她生气的样子，但他却无法道歉。这只是一时的鬼迷心窍所致吧，两人都有错。然而他忽视了自己从未对诸葛亦竹产生这种感觉。

感到身后有了压力，他知道水幽兰上马了，她白晢的双手交叠在他的身上。他想起那一吻，不禁紧绷起来，昨晚跟诸葛亦靖的谈话内容跃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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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吻了水幽兰喔？”诸葛亦靖一贯的悠闲声音说道，“这是你对亦竹的欲望罢了，你把水幽兰当成亦竹去吻啊。”

“但当时我没有想起亦竹…”诸葛亦靖截断他的话：“不过你最后对她喊了亦竹的名字，不是吗？”

“我－－”其实最近很少想起亦竹的，反而是水幽兰的影子常常在脑海萦回。但诸葛亦靖再度打断了。

“相信我，这是因为你太想亦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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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好吗？”水幽兰轻柔的声音传入他耳里，他才惊觉诸葛亦靖和婉沁正有趣地打量他，他的脸马上涨红。

“快走啊。”水幽兰以微怒的语气说道，其实她在忍笑，因为唐天绝发呆的样子极度有趣。糟了，要放弃唐天绝看来很困难。她悄悄地想着。

“喂，那条路不是回海傲省的！”唐天绝对前面已走了满远的诸葛亦靖喊道。

“当然，我们现在要去安异啊。”诸葛亦靖在前头回答，与婉沁相视而笑，不用说也知道是两人的诡计了。

“什么－－？！”随着唐天绝的哀鸣，两匹马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