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保卫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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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讽刺的默剧于破败剧院中上演,即便无人欣赏,故事也依然继续。

被赋予了生命肮脏玩偶们异常生硬的扮演着属于他们的角色,从而讲述这荒谬的故事:

舞台剧的男主角是荒狮之血拥有者的后裔,就如同那已设定好的剧本般,而属于他的结局也早已决定。注定要被自身血统所吞噬的他本是家族的弃子。可耐人寻味且讽刺的是,那无数族人所渴望的“某种才能”却被命运赐予给了这不幸之人。

觉醒的荒狮之血不仅令他一跃成为众人的焦点,同时也进一步诅咒了这个男孩……

嘎吱作响的木质玩偶轻轻搭住了放于舞台中央的道具——那是一把随处可见的普通练习用竹刀。

而就在男孩触及刃器的顷刻,他也随之迷失于那早已决定好的剧本之中。仿佛被刃器所控制的他开始了进一步的觉醒,可与此同时,那骇人的诅咒也逐渐开始侵蚀这可怜人。

悄然消逝的情感模糊了他身为“人”的身份,并将这原本无比温柔且善良的人不断拉向“修罗”的定义之中。

嘎嘎嘎~吱嗒。位于舞台中央的人偶痛苦的蜷缩为一团,身躯剧颤的它如同饱受疼痛折磨般不断地抽搐着。而就当其动静逐渐平缓时,无数尖锐的刃器瞬时破背而出。

明明想要将这些刀刃一把把收入身体之中,可锋利无比的刃口却隔伤了只是轻轻触及其表面的手心。

荒狮之血所撕咬及吞噬的东西永远无法夺回。所以肩负“某种责任”的他只得忍耐,只得习惯这样的扭曲体验。

没错,自己再也无法变回人类了。

不具表情的玩偶默默背向了观众席,被阴影所笼罩的他清楚自己是何等扭曲极端存在,也知道终属自己的最终下场。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愿放弃自己仅有以及那必须由自己肩负的东西。

啪嗒!贯穿其四肢的尖锥或许能逼使他瘫倒不起,可他依然想要前行,即便他所能用的只有那形同蛆虫般的难堪缓慢的爬行……

之后,其他玩偶也纷纷从侧幕穿梭于舞台,而宛如异类的他只得继续爬行,不断不断找寻那能让自己蜷缩瞌睡的庇护所。这样单调且漫长的过程持续了很久,直到他遇上了另个玩偶……

同属剧本之中的她伸出了粗糙的木质手臂,本想就这么伸出手去触及,可当意识到自己是连指尖都如刀锋般锐利的他还是缩回了手。只不过,就在他决心回到过往生活的时候,那玩偶却紧紧抓住了他的手。

她和自己一样,与众不同且同为异类……

3

就算无法忘却伤痛,只要与同样伤痕累累的人在一起,自己也会随之淡忘自身的定义。于是,他决定接受她的救济,可当时的他却不知道,这份宛若奇迹般的救济却是更为深切悲伤的源头……

紧紧握住双方的手,舞台也就此落下了帷幕。

或许,看到这的观众会一一离场感叹结局的温馨。殊不知,当帷幕再度拉开时,位于舞台正中央的是支离破碎的她,以及那早已失去一切,仿佛枯槁的他……

ACT22:世界(TheWorld)

“跟随告死天使的迷途旅人啊,

现在就与鄙人一同前往最终的舞台,

一起见证名为世界故事的终章……”

就算时隔二十年,所即将迎来的也是那一成不变的结局。

“攀登至塔顶的还是迷惘胆怯之人啊……”无奈苦笑中夹杂着一丝怜悯,俯视这满目疮痍“舞台”的观察者已厌倦了那无止境上演的幕剧,“所以,这次也由鄙人来为这些闹剧画上句号吧。”

如同雕塑大家杰作的LAST有着足以令任何人都为之窒息的特殊美感,毫无瑕疵的面容上有着散发中性柔和之美的精致五官。而从特大号白衣中所露出纤长四肢则毫无赘肉及肌肉,给人一种病态的协调美。

不具任何色彩的乳白皮肤毫无弹性与关泽,可就是这般堪比塑胶的身躯却和其身着的白衣连为一体,从而展现出一种凌驾自然之上的高贵气质。

如同游水之鱼泳动的LAST以异常轻悠自然的姿态飘向那满是镜面的狭小空间,而位于这漂浮空间正中央的则是一副国际象棋棋盘:

围绕棋盘所飘散的棋子不计其数,而现存棋盘之上的却只有位数不多的四枚棋子。

黑色的士兵是那被愿望所构建而出的虚拟存在,即便他比任何人都努力也注定无法踏入这个领域。而相对其存在的则是位于棋盘另端的白色主教,从过去就一直存在棋盘之上的主教早已破损不堪。棱角都被磨圆的白棋中灌注着多个灵魂,可如今残留其中却是其中最为懦弱的一名。

戴有皇冠的黑色国王虽强势无比,可失去了其他棋子支援的他不免势单力薄、难以形成大的气候。相反,那枚看似弱势的白皇后却有着无数能利用的傀儡棋子。

“看上去,这棋局的胜负已定了。”

只得继续向前的黑棋士兵没有任何回避防御手段,所以他被击败也只是迟早的问题。而那黑棋国王也好不到哪去,孤军奋战的他注定无法战胜拥有千军万马的白棋皇后。

“这样看的话,最终的胜者是这两白棋之中的一名。”

残酷的博弈从一开就不存在势力之分,位于这棋盘上的每枚棋子都是独立的。所以即便敌对的一方已被消灭干净,剩下的那方也会继续自相残杀直至棋盘上只剩一人。

而这般混乱无序的规则并非由自己所设,而是由这些自私贪婪棋子们的欲望所转化而成的。

“那么,他们会迎来如此绝望的结局也不例外吧?”

想到这的LAST不由咧开嘴,从而显露出的则是那极为愉悦却又异常疯狂的笑容。

尽可能张大嘴的诸葛御风贪吮着每一丝新鲜空气,而那灼热的汗珠也在沿鼻梁缓落的同时刺痛着诸葛御风的双眼。酸胀难忍的四肢无比沉重,以惊人频率抖动的双腿完全不得动弹,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人抽走了诸葛御风的腿筋般:

“呼啊……呼啊……”

大量滋生于口腔中唾液也随汗水一并滴落,缓缓抬起脑袋,诸葛御风于一片模糊的视野中看到了同样疲惫不堪的牧师:

“那个……如果时间充裕的话,请允许诸葛御风吐个槽……”

全身酸痛不已的诸葛御风觉得自己濒临散架,若不抓紧这一机会恢复的话,诸葛御风想可能会因此留下什么后遗症。

“说……”

即便FIRST想表现的十分不屑,可不知是由于其身体状况的问题,还是因诸葛御风逐渐弱化的听力,诸葛御风总觉得他未能表现出那种令人不悦的效果。

“你就那么像干掉诸葛御风啊……”

“啊,是的,诸葛御风真心的想要干掉你。”

明明是句异常霸气的台词,为什么此刻的诸葛御风却一点都不觉得带感,相反诸葛御风还觉得特无力……唔嗯,原来台词必须切合某特殊环境,才能达到最佳渲染效果。为证明此卢纶,诸葛御风决定尝试说句最切合当前情景的台词:

“话说,你就一点都不担心误杀吗?”

如同镜面般存在于诸葛御风面前的牧师是诸葛御风的复制品,所以无论是谁干了掉谁,都是形同自杀般的扭曲举动。而也正因如此,诸葛御风才受不了这如此坑爹的情况。

“既然如此的话,那诸葛御风建议你尝试自杀。”

诸葛御风不记得自己掌握过用极为严肃表情去说不靠谱台词的技能,那这样看来的话,FIRST应该是诸葛御风的亚种无误了。

“恩,对额。你现在才开始坑诸葛御风是不是为时已晚啊。说起来,本人愚笨,你示范个给诸葛御风看看。”

“抱歉,作为神之使者的本人是不会且不能自杀的。”

“是啊,诸葛御风大致明白了你的工作内容,就是忽悠人前往你所谓神之居所——天堂吗?”

“不完全是这样的,进入天堂的只是绝大部分的人。而类似你这样的家伙,大概只能下地狱了。”

看起来这货的吐槽能力上也和诸葛御风不相上下,说到这个份上的话,诸葛御风想诸葛御风也没别的什么好说的了。剩下的就只有一个最为简单且实用的解决办法——那就是先送这个家伙下去帮诸葛御风垫背了。

“没什么好谈了吧?”

故作淡定的诸葛御风耸动起了双肩,并于克制自己怒气的同时思索能将眼前牧师快速超度的最佳方法。

“没了。”

想必同样考虑此问题的牧师也在积极的找寻着能将诸葛御风轰至残渣的路径。

“所以,既然多说无益,那诸葛御风还是觉得继续打来的实惠些。”

“同感。”

点头认同的牧师迅速侧身抽出了黑键,而诸葛御风也由此拔出匕首并随之冲刺至其身前。

“一决胜负吧!FIRST!”

泛着寒光的刀刃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又一道轨迹,随着与FIRST的距离越加缩短,双方互击的频率也随之变快。

“你看上不像是个要塔来怜悯的家伙,为什么要徘徊此地?”

夹于指间的六把黑键随FIRST的挥舞演化为令人眼花缭乱的轨迹。即便其动作略显生疏,可FIRST的攻击依然犀利变化多端,让人难以招架。

“那你也不一样啊,一个劲的往上爬。难道是想在这刷随机宝箱吗!?”

用手臂挡下攻击的同时,诸葛御风也顺势迈前一步。迅速侧身以肩撞,诸葛御风趁着FIRST尚未攻来前将其逼开……

啪!厚重的橡胶鞋底异常坚硬,重踏人腹部所产生的效果不但威力十足,还附加了眩晕这一令人倍感麻烦的异常状态。

嘶~咬牙强忍疼痛感侵袭的诸葛御风打消了贸然贴近以压制的战术方针。而就此被逼退的诸葛御风也单手拖地后撤了好一段距离:

看来不能就这样单一进攻啊。

迅速抬头并挥舞匕首,诸葛御风随即挡开了FIRST投掷而来的数把黑键。

“诸葛御风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而诸葛御风守护那东西的方法就是将那该死的规则颠覆。”

“所以只能继续往前吗?”无路可退者别无选择,只能咬牙前行的他们,也随着前行而负上了更深更重更多的伤,“可是一直走的话,迟早是会累的。既然累了的话,那为什么不停下来休息下呢?”

乓!乓!双手同时投掷而出的黑键只是幌子,真正能构成威胁的只有那FIRST所最后投掷出的。迎面袭来的黑键直刺诸葛御风头部,已腾不出手防御的诸葛御风只得踮脚并用FIRST意想不到的方式进行防御……

咔嚓!

没错,这种清脆入耳的声响的确是从诸葛御风口中传来的。不要怀疑,诸葛御风巧妙的利用了自己那口“G位轰牙”挡下了足以击穿诸葛御风脑袋的攻击。甩头将咬住黑键抛开,诸葛御风的视线再次回到了FIRST的身上:

不再使用投掷武器的FIRST随之抽出了属于自己的近身武器——两把有着如同十字架般造型的银色刺锥。

乓!将刺锥交叉的FIRST同样摆出了一个十字造型。而他的气势也随之变得平稳起来。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因为他和像诸葛御风一样,越是显得平静就越是容易超常发挥。

“现在还不是诸葛御风停下的时候。”

明明是那极为熟悉的步伐声,可这却不属于诸葛御风。骤然逼近的不单单只是FIRST,还有他那锐利无比的银锥。

嘶~~即便诸葛御风的专属匕首刃略显窄小,可要用其挡下FIRST的刺击还是很有信心的。但就在尖刺触及刃面的瞬时,那原本坚硬的锥刺却变得异常柔软起来。将全身力量蓄积银锥上的他在偏斜了诸葛御风的防御后顺势下压,那柔滑无比的银锥随之滑过了刃面继而朝诸葛御风袭来。

“糟糕!”

突如其来的攻势打乱了诸葛御风的阵脚,刚忙抽回匕首以后撤的诸葛御风刚想重新防御布阵。可这一举动却正中跌FIRST的下怀……

啪呲。啪呲。啪呲。

散落周身的刃器如同有着自诸葛御风意识般纷纷刺入了诸葛御风的背脊,仅仅一个踉跄,诸葛御风便就此陷入了FIRST所设下的连环陷阱中。以锥柄侧击诸葛御风腹部的重击不但打断了诸葛御风的动作,还给FIRST争取到了再次进攻的机会。

“要停下的是你。”

迅速俯身的FIRST瞄准了诸葛御风的喉结处并随之刺来。而就当那直刺而来的银锥即将埋入皮肤时,诸葛御风那垂下许久的左臂肌肉也瞬时紧绷了起来。

乓!蓄力许久的左拳如巨锤般直击了FIRST的下颚,聆听清脆之声响彻耳畔的同一时刻,FIRST的强烈攻势也就此骤停……

“说起来,自打诸葛御风进了这个城市,就没件衣服能撑过两小时不坏的……”拔出那些仿佛钻子般不断深入皮肤中的黑键,诸葛御风自顾自脱下了早已破烂的黑色外套,“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穷人命吧。”

无奈摇头并微微咧嘴,诸葛御风异常随意地将那件破了的外套扔到一边:

“哪有停不下的旅程啊。只要你愿意,无论何时何地都可以停下。”明明背上的伤口没有愈合,可疼痛感却从背脊处骤然消失了。不,正确的说法应该是转移到别处去了,“或许你认为自己必须不断前进,因为这样才能拯救到、挽救到、解救到什么。所以……你会觉得自己就算忍受了再多痛苦也能继续迈步。可是啊,你又有没有想过那些在你身边的人,那些担心牵挂你的人。他们可是会被你的一意孤行所拖累的啊……”

“正因为如此,诸葛御风才不想停下。因为……停下的话,重要的东西就会消失。”

擦去嘴角的淤血,那与诸葛御风无异的漆黑双眸中所蕴含的是完全一样的情感和信念。

“知不知道诸葛御风现在很羡慕你啊,非常非常的。因为只要你愿意的话,时刻都会有人陪着。无论那段时间有多短暂,都会确确实实存在……”

“若你重视和许诺守护的人无法得到应有的未来和幸福的话,届时你又会如何呢?”

诸葛御风能理解也赞同FIRST的想法,可这并不代表诸葛御风会因此放弃。

“不知道啊……”或许人的身体能习惯伤痛,可心却没这功能。一次次的伤害无法令心像身躯般变得因此强韧,反而会越加的脆弱敏感,“诸葛御风真的不知道啊,失言无数次的诸葛御风到底该怎么办。但是诸葛御风却明白一点,无论是谁都不希望诸葛御风因胆怯而沉沦悲伤之河,因踌躇不定而身陷痛苦之沼。所以……诸葛御风要离开这。所以,无论是谁阻挡诸葛御风去寻找她们,诸葛御风都会毫不留情的杀死他。”

FIRST所要守护的人就在自己的身边,而诸葛御风却尚未找到那些和自己有所约定的人们:

“FIRST,无法守护你重视之人和没有守护到重视之人,到底哪个更为遗憾些呢?或者可以说,忘却了守护方式和忘记了守护之人哪个又更显混蛋些呢?”

仰望虚假的蔚蓝晴空,一种源自未来的飘渺恐惧感正越加强烈于胸中。假如真如FIRST所说的那样,即便攀上塔顶却依然无法将她们守护的话,诸葛御风又会如何呢……

羡慕对方所有的彼此永远无法补足自己所缺失的,对方所有的那份东西。所以,诸葛御风们只能抱着自己的观点与对方对峙着、仇恨着、嫉妒着、残杀着,直到其中的一方倒下。

“诸葛御风也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的话,那就稍微思考下吧。你所能给的和应该给耐克特的东西。”

“很抱歉,诸葛御风暂且没有这时间!”

再度拔出双刀的FIRST显然没有继续交谈的意思,而诸葛御风也只得收回匕首换为巨剑迎击。

“真是完全不听劝的家伙啊!”

反握双刀的FIRST压低了身子从而朝诸葛御风腰部袭来。锋利无比的利器在FIRST的手中显得毫无重量感,快速挥动的双刃如同游水之鱼般以轻盈之姿切裂了空气。

“旁观者是无法了解当事者心情的。所以,你就给诸葛御风闭上嘴,安静地死去吧!”

速度及力度越增的攻势让诸葛御风倍感招架困难,毕竟比起那两把双刀,诸葛御风所手持的巨剑更消耗人的体力。长期紧绷肌肉导致诸葛御风双臂异常酸痛。可在这种情况下只要稍有不慎的话,就会被其攻击得手。

“没错,诸葛御风的确不是你。但是你可是诸葛御风啊!”改换为单手握剑地诸葛御风在弹开其攻击后刚忙出拳,而那尚未赋予能力的刀刃也瞬时破碎于身前。进而前冲头撞,诸葛御风强忍疼痛将FIRST击退,“扮演着不称职的哥哥,然后又以自己的观点去对待妹妹。你觉得真的是正确的吗?”

失去了、后悔了、受伤了,所以才清楚牧师所作一切会造成的后果:

“不用想了,诸葛御风来告诉你答案吧。那是绝对错误的,因为诸葛御风就是最个反例,一意孤行才造成了今天这样没法挽回的情况……没错,诸葛御风的确很不爽你,但这不是因为你复制了诸葛御风什么,而是你在拷贝诸葛御风的错误。你知道诸葛御风最想做的是什么吗?诸葛御风最想做的不是成为什么该死的神,也不是去做个结束这一切并缔造英雄传奇。诸葛御风只是想找到一些人,可以像耐克特对你那样,陪在诸葛御风身边的人,让诸葛御风觉得安心的人。”

所以,就算让诸葛御风停下前行也好,只要让诸葛御风找到那些人,诸葛御风愿意放弃现在的所有为其就此停歇。但很讽刺的是,那些人却离诸葛御风越来越远,从而留给诸葛御风的只剩无限的空白及遗憾。

4

“诸葛御风啊,其实已经很累了呢……”

从来就没把自己定义为拯救世界之英雄,也没因身患中二症而幻想自己是某后宫作品中的男主角。在得知有关觉醒者地事情前,诸葛御风一直都只是个普通人,既不和伟大卡特眼等词汇沾边的事,也没沦落到要用卑贱黯淡来形容。

“说起来为什么身为职业酱油背景男的诸葛御风会和世界篇主线扯上关系呢?”抬起了那把不知触发了些什么剧情的巨剑,诸葛御风长长叹了口气,“那你又是什么时候开始了主线剧情呢?”

剑尖指向了双手插于口袋之中的牧师,诸葛御风的目光也就此锁定在他的脸上。

“诸葛御风们是从出生其就在这场纷争中的棋子,而身为纷争中心点的你则自然成为了诸葛御风们的篮本。”轻缓鼻息充斥着不屑,微微侧身的FIRST也就此避开了诸葛御风的目光,“诸葛御风也在疑惑为什么会是你这样的家伙,假如蓝本是个没什么性格和自诸葛御风意识的家伙该有多好,可事与愿违,诸葛御风们偏偏复刻了一个惹不起的打击报复狂。”

“诸葛御风敢打包票,如果你们复刻的是下面那家伙,绝对会更加麻烦的。”

想起千夜希那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冰冷刺骨的寒意并随之笼罩全身。刚忙甩头抹去有关那家伙的影像,诸葛御风缓缓放下了巨剑:

“既然你是复刻诸葛御风的,那你也不会坐以待毙吧。”

“那是当然的。”

“怎么总觉得是诸葛御风在自问自答啊。”主动出击习惯了的诸葛御风根本忍受不了等待,想必对面的FIRST耐性也好不到哪去吧,“既然迟早都是要分出胜负的,那诸葛御风们索性就事先约定下吧。”

如果诸葛御风能理解他想法的话,那他也应该会理解诸葛御风的想法吧。

“说吧。”

点头继续的FIRST少见的摆出了合作的姿态,而诸葛御风也就此得意完全放松一番:

“你想带着耐克特去塔的顶端,而诸葛御风只是单纯的想找到菲利得和优。如果胜利的是你,那诸葛御风心甘情愿被你们夺走存在,但是……你们必须帮诸葛御风找到菲利得和优,然后保护她们。总之,你完成主线附加后宫加二的支线,诸葛御风想绝对不亏吧?”

“那相对的,你胜了的条件是什么?”

“就是希望你们能相信诸葛御风,就算不用诸葛御风的名交换也能补足你们的存在。而这个任务也就此交付到诸葛御风的身上,你们所要做的就是等诸葛御风好消息还有帮诸葛御风保护那两个傻瓜。”

“看似对诸葛御风们有利的条件其实真正迁的是菲利得和优……嘛,无所谓了,就这样决定了吧。”

“啊,那还真是感谢了。这样一来的话,诸葛御风就能全力以赴了呢。”

就算能互相理解也不代表双方会因此而和解,毕竟两个互看对方不爽的人是无法用和平方式处理问题的。所以打上一架的话不但能有利抒发内心情感,还有强身健体之效,可谓是两全其美之政策。

“那就赶快吧,毕竟诸葛御风可不能让耐克特还有LAST久等。”

自信微笑的同时,位于FIRST左臂之上的蓝色纹路也就此闪卡特。而按捺不住战意的诸葛御风也撩起了袖口,令象征破坏之力的鲜红剑纹于那苍蓝之芒对峙。

——

黯淡的海蓝双眸中所反映的是那深灰无云的肮脏天空,而静坐仰视其的女子则显得异常呆滞。

干涸的眼眶中再也无法滋生泪珠,就如同她此刻空洞无比的内心般,已不再会为任何时而泛起涟漪。

“你带算继续在待多久呢?菲利得。”

不急不慢的话语看似悠闲漫不经心,可夜巡的注意力却一直锁定在女子的身上。他并不担心眼前的女子会再有变卦,只是照菲利得当前状况来看,要完成其计划可谓是相当困难的。

“就一会吧,诸葛御风想静静看会天空。”

由人对现实排斥所形成的罪核之塔中根本就不具真实,所以当前所能看到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包括这如同混泥土般浑浊不堪的天空:

“呐,夜巡。诸葛御风的血会不会和她们一样,湿润且温暖呢?”

“你真正想问的应该不是这个吧。”即便夜巡根本不具读心能力,他也能清楚知道穿夏尔丝菲娜非得的所想,“每个人的血液都是蕴含温度的,所以无论任何活人受伤时,他们的血总是温热的。还有,继续对自己所做产生疑问的话,是无法让血液降温的。”

“哼,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呢,夜巡。”语速永远平缓且不富情感的他总给人一种对任何事都不关心的冷漠,“谢谢……虽然你是个不可救药的木头人,但还是非常感谢你。一直以来都受你照顾了。”

就像夜巡所说的那样,没一个人血液是冰冷的。那么同理,世界上也不存在不具在毫无情感的人。就算夜巡再为掩饰自己感性的一面,自己也能清楚感受到。因为只有这个人会陪在自己的身边,无论何种情况都一如既往的扮演着自己的保镖兼保姆。

“夜巡,你不会背叛诸葛御风的吧……”轻声的话语中充满了迷惑和渴望,而菲利得的表情也随之显得失落与沮丧,“一直一直都向着诸葛御风的吧?”

“那是当然的了。”肯定回答的夜巡露出了少见的笑容,而那丝浅笑所蕴含的是一种令足以令人安心的鉴定,“还有疑似遗言的话还是省省吧,毕竟这不但不利于计划实行,还会打击诸葛御风的信心。”

耸动肩膀的夜巡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随后缓步走向了仍坐于地上的菲利得:

“如果你是因双腿麻痹而难以起身的话,诸葛御风很愿意扶你一把。不过,假如你只是被自责和恐惧所控制的话,那诸葛御风就无能为力了。”

缓缓伸手的夜巡随之拉起了菲利得,明明自己和她认识很久,可当自己握住她手的时候,夜巡才发现眼前的女子对自己而言是多么陌生:

累积的伤害压倒了菲利得的内心防线。饱受痛苦肆虐的她已不再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胆怯少女。被孤独与冷漠所撕裂的她早已支离破碎,不再完整……

“谢谢。”

面带微笑的表情是她一贯的伪装,到底菲利得那空空如也的身躯中有些什么呢?夜巡曾无数此猜测,可他却迟迟不愿去确认。毕竟,如果得知眼前的女子仅剩复仇及破灭渴望的话,夜巡或许会亲手将菲利得杀死。

“一个人承担不了的话,那就分给诸葛御风些,反正诸葛御风也不介意。”

“哼~那可不是你能帮诸葛御风的事哦。说起来,你觉得诸葛御风会成功吗?”一脸坏笑的菲利得拍了拍裙边,随后凑近了夜巡,“诸葛御风能结束这一切吗?”

并起食指和中指的夜巡轻点菲利得额头以将其推开,再度严肃起来的他随之捏住了菲利得的脸颊:

“你真正该做的是挣脱过去的束缚,而绝非肩负结束一切的责任。逃避也好,面对也罢,没哪种选择是错误的。”

“很疼的啦!快松手!”

菲利得的柔软脸颊根本就禁不起夜巡那样捏,可他却完全无视自己,继续施力:

“取决权永远在你手里,无论你的选择哪种,诸葛御风都支持且认同。最后,这些不单单是诸葛御风想说的,也是夏尔丝菲娜依琳想告诉你的。”

哒~松开手的夜巡在推了推眼镜后旋即转身,而脸颊通红的菲利得则赶忙揉动起那块胀痛不已的皮肤:

“清醒点了吗?”

“唔,好像是清醒点了。”夜巡口中的那名字像是有着无限的魔力般,仅仅听闻就让菲利得倍感温暖。略显无奈但又满足的笑了笑,菲利得伸了伸懒腰,“不过呢,姐姐似乎没拜托你来欺负诸葛御风吧!特别是扭诸葛御风的脸!”

突然扑向夜巡的菲利得使劲全力捏住了他的脸颊,可就算也行的脸部已完全变了形,他还是悠然如初。

“那,诸葛御风要走了哦。”

如同撒娇的孩子般趴于夜巡的背上,菲利得很是寂寥和不舍的笑了笑。

“嗯,接下来的就交给诸葛御风好了。”

当菲利得松开双手时,不再交谈的两人也就此分道扬镳。即便他们清楚很快就会再见面,可届时他们的立场却会发生变化。

这是无法改变的,因为这是早已决定好的,于自己定下计划是就已决定好的。

咔嚓~伴随清脆声响而起的是骤然摇曳的橙红火焰,而当那火焰逐渐黯淡之时,一股淡紫色的烟雾也随之萧然而上。

“你不上去帮他吗?”

缓缓摇头脑袋的JOE没有表现出丝毫担忧或在意,可能自顾自抽着烟的他根本就没考虑过诸葛御风被击败的情况。

“哼……难得见到个帅哥,没想到还是个面瘫扑克脸……”透蓝的双眸中闪烁着异样的战意,仅仅一个瞥视就威慑了凑上仔细观测的耐克特,“……哼!还非常吓人!!”

如同被人狠踩尾巴小猫的的耐克特迅速缩回了身子,并还以其厌恶眼神的盯视。但对此毫不在意的木头人却边吞吐烟云边静静观测着上方的动静。

“你……受伤了吗?”层层捆绑于JOE脖子上的绷带微微泛出了暗红色,想必在其遮掩下的伤口一定非常深吧,“所以才不方便说话吧?”

下意识的触摸自己的伤口的JOE点了点头,即便隔着数层绑带,伤口依然隐隐作痛并不时开裂溢出鲜血。这显然不是能用绷带或者药物就可以处理的伤口,当然,JOE也没奢想过这道伤口会愈合或淡去。

“那诸葛御风来问好了,你只要点头或摇头就可以了。”

萦绕JOE周身强大气场令耐克特不禁紧张了起来,悄然加重力道以握紧了十字锥枪。耐克特目不转睛的盯视着随时都可能攻向自己的持刀男子:

“你不是和那男子一起的吗?不准备去帮他吗?”

侧过身的JOE给了自己一个极为无谓的眼神,好像诸葛御风的死活和他根本就没关系般。而事实也正是如此,诸葛御风对JOE而言只是一个有价值一战的对手。除此之外,他并不了解诸葛御风是个怎样的人,只知道他同样在攀爬罪核之塔。而且如果他败给了FIRST,那就证明FIRST比他更值得自己一战。届时转换目标就可以了,并不需要自己的担心或注意。

“呜啊!果然是个冷酷无情的家伙。”

虽然JOE很想否定耐克特这种错误判断,可一想到自己必须从口袋中取出手机并打字解释就觉得异常麻烦。稍稍扬头的他在叹息无法言语所带来麻烦之时,也感到了种莫名的讽刺:

果然不能说话就难以表达呢……不过,就算开口的话,诸葛御风想自己也没法清楚表达吧……

沉思了半饷的JOE终究还是取出了手机,他清楚继续保持沉默的话,只会令误会越来越来严重。所以就算自己再为不善交易,打字动作再为缓慢且生疏,JOE也决心去改变这一切。

“你在做什么呢?”

看着埋头打字的JOE,站在一旁的耐克特不免产生疑惑。悄然凑近其后,她小心翼翼的瞄了眼JOE的手机屏幕:

“那家伙可不是那么容易挂掉的家伙,所以,诸葛御风相信那家伙会平安无事的……哼!!那个恬着一张囧脸的家伙怎么可能会是FIRST的对手呢!”

本就不怎么熟练的动作因耐克特的大声叫喊而强行停下了动作,闭起双眼的JOE随之转过了身,而其手中的沉重刀鞘也重重的压在了耐克特的头上。

“哇!你你你你!你要打架吗?”

蹲下并捂住脑袋的耐克特本想恶狠狠的瞪视JOE,可迎面而来的则是屏幕中央有着四个大字的翻盖手机:

保持安静。

“果然是敌人吗~!?”刚忙举起十字锥枪的耐克特方才意识到自己的立场,“前面一时大意给你偷袭了,真是一点都不绅士的人啊!”

这样也算偷袭吗?将刀柄敲击自己手臂以掂量力度的JOE不免感到疑惑,看着突然摆出进攻架势的耐克特,他也只得收起手机迎击:

说起来,之前的牧师似乎和那家伙长的挺像的。恬着一张囧脸……这算变相损那个牧师吗?算了,反正这也不是重点,既然有人挑战自己,那就权当热身好了。

凛冽寒光随雫的出鞘而缓露锋芒,一并朝耐克特袭去的还有那桀骜之狮的无声咆哮……

——

啪!

因FIRST踩踏而激起的狂风席骤然卷起了满地散落的书页,面对四散纷飞视野的诸葛御风不禁集中精神:

静候书页动向的同时也需观测牧师的一举一动,不容丝毫懈怠的决斗令诸葛御风倍感兴奋,这也是自千夜希一架后,最让诸葛御风感到舒畅和轻松的一战了。

“不攻过来吗?”

询问的同时将手秘密后绕,放置于巨剑之上的是一把威力惊人的自动手枪——沙漠之鹰。经菲利得改造过的手枪不但可装载容纳九发大口径子弹的弹夹,还有着加强射程和精准度的“弹灵魔女”。

前倾身体以自然挪前双脚,诸葛御风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朝牧师的所在逼近。可洞悉了诸葛御风小动作的FIRST却抢先出招,率先袭来的匕首虽不致命可却能起到了牵制的作用,旋身回避并的诸葛御风随之拔枪瞄准。但瞬时纷飞至诸葛御风眼前的多张书页已为FIRST做了遮掩……

哒哒~听闻踏步之声的诸葛御风随声转向并瞄准,而之后FIRST所再度投来的飞刀便因此被诸葛御风机会。本以为他会就此拉开距离以待实际,可一反过去习惯的他却趁此迎上:

“贴身战可不是你的专属。”

FIRST于逼近至诸葛御风身前的顷刻急出拳,那角度刁钻且极为迅速的左勾拳令人淬不及防。只得微仰身躯以腾出回避空间的诸葛御风虽无法招架,但此时进行防御的话还是能勉强偏斜其进攻轨迹的……

吱嘶~与碰撞之音截然不同的声响夹带着切割之痛,刚忙收回被尖锐之物划伤的左臂。诸葛御风快速横挥枪托以避开试图进一步逼近的FIRST:

左臂的破坏之力没能发动吗……不,这并不是能力未发动的情况,而是能力失效。

锋利的指刃上黏有诸葛御风的鲜血,看着那微抬左臂的FIRST,一种难以形容异样瞬时浮上心头。很显然FIRST事先就在手中藏了一张书页,所以才会在出拳后形成了钩爪武器。

当然,事实要比表面上看起来复杂的多。首先那钩爪在触及诸葛御风左臂后不被破坏就很是反常的。随后,牧师的进攻方式也相当奇怪……

“怎么突然没气势了呢?”

收回左臂的FIRST如挑衅般的扭了扭手腕,回想之前他攻来的整个过程,诸葛御风试图从中找出蹊跷。FIRST是诸葛御风的复制品,也就是说他的绝大多数习惯都与诸葛御风相同的。即便他想极力否定与诸葛御风的相似,可事实上无论从攻击风格或是思维方式,他都和诸葛御风的如出一辙。

“长时间强势属性容易令人审美疲劳罢了,当然诸葛御风不介意你认为成是诸葛御风谦让你……“

毫无征兆投掷出的匕首中断了诸葛御风的调侃,而当即大步后跳的诸葛御风也从其射程范围中撤离,快速举枪瞄准FIRST。不知不觉间,诸葛御风和他的进攻套路已进行了对调。

唰~被FIRST所拾起的书页于瞬时转换为锋利的兵刃并朝诸葛御风一一投来,这种机动性极高的攻击方式不但有利磨损诸葛御风体力,还可以借此观察伺机。

乓!乓!越加密集的投掷轨迹已不是单凭双腿就能回避的。横起手枪的诸葛御风果断扣下扳机,打口径的子弹不单打落也投斧,还顺势将其贯穿。

同样是书页转换的物质,连诸葛御风能力都无法破坏的投斧却被子弹轻易击穿。倍感蹊跷的诸葛御风很想好好思考一番,可紧跟攻上的FIRST却不会给诸葛御风丝毫喘息时间。

啪!侧身所带起的左臂肘击过分明显,只需抬起右臂就能轻松格挡。但生怕FIRST再用书页偷袭的诸葛御风则将枪口对准了他的肘关节,不过,早有防备的他却乘此踢腿。

乓!即便手枪没因FIRST的踢踹脱手而出,可在诸葛御风扣下扳机的瞬时,子弹轨迹也有了偏斜。

“接招!”过多的思考只会令人更为混乱,索性用枪托捶击的诸葛御风不但成功逼退了FIRST,还由此得到了休整的机会,“看起来你有的也不是什么特别给力的能力啊,FIRST!”

既然牧师所拥有的是无法确保其自身安全的能力,那他为什么还要选择这种危险系数极高的进攻方式。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贴身战都是诸葛御风更占优势……

等等,如果换做诸葛御风的话,诸葛御风会在什么情况下选择相对不利的方式去进攻敌人呢?首先,是敌人从任何能力角度都优于握。其次就是因某些条件而限制了诸葛御风攻击手段。而最后的一种情况就是这是诸葛御风故意的,诸葛御风只是想引诱敌人进入圈套。按当前局面来看的话,第一种状况可以排除。就算FIRST真是诸葛御风的强化版,也不至于拉开太大的差距。

不出意外的话,FIRST如此行动的目的就在二、三两种情况之中。

“还剩一点就能触及核心了……”温热的血液沿着垂下的手臂缓缓滴落,“糟糕,都忘了这茬了。”

随着亚麻绑带的粗糙包扎,那些琐碎的线索也倏然捆在了一起。稍加整合后,一种相对合理的可能性涌入了诸葛御风的脑海:

FIRST的进攻目标并本诸葛御风本人,而是能发动破坏之力的左臂。因为诸葛御风之前吃了投掷攻击的亏,所以牧师断定诸葛御风不会再轻易再用左臂防御。可这样一来的话,他的进攻效率也会有所损耗。因为他清楚就算他能无效化诸葛御风的能力,仅比拼体术的话,还是诸葛御风略占优势。

于是他便只得采取相对危险的贴身战。当然,这不单只为了限制诸葛御风的能力,其中还混杂着欺骗成分。毕竟,长期进行贴身战的话,任何人都会有所发现。而届时再突然切换为远程攻击的话,诸葛御风势必无法反应。

“差点就被你骗到了呢。”虽然风险很大,但回报更大。或许诸葛御风那赌徒性的思想已根深蒂固于脑海深处了,所以就算是复制品也对其情有独钟,“虽然被你压制的挺惨的,可诸葛御风也差不多猜到你能力了。”

调换为左手持枪的诸葛御风抽出了匕首,将枪柄与匕首柄靠于一起,诸葛御风随之摆出了标准的CQC姿势:

习惯是一个人难以改变的,无论FIRST如何排斥和诸葛御风的相似,他也不会因惯用手相同而可疑将自己训练成左撇子。不过之前的几次进攻中,他都是用左拳瞄准诸葛御风的左臂。按理说从他应该是用右拳更方便击中诸葛御风的左臂才是,可他却选择了非惯用方向的左拳。不但如此,至今为止诸葛御风所能破坏的都是FIRST右手投掷出的兵刃。

也就是说,物质化的书页配合其左臂能无效化诸葛御风的能力……

“是嘛,那就让诸葛御风期待下吧。”

盯视着FIRST的诸葛御风看清了他的动作,这次率先动弹的是右臂。抓起地面上书页的他将其转换为尖坠,迅速挪动枪口以瞄准,诸葛御风这次所对准的不再是武器而是FIRST本人。

乓!乓!乓!乓!乓!

将弹夹内子弹全数打尽的诸葛御风并没立即切换弹夹,而是迅速贴近FIRST以展开贴身战。转换那重叠书页作为防御盾的FIRST虽勉强抵挡住了第一波攻势,可在大口径子弹连番攻击后,这些书页便不再有防御性。急冲的同时曲肘顶撞,随着鲜红光彩的绽放,被诸葛御风所触及书页便如焚化般灰飞烟灭于空中。

当然,层层防御被破解的FIRST也早有准备……

啪乒!诸葛御风手中的银白色刀刃对上了FIRST手中那细长的黑键,明知继续短武器在此情况并不占优势,诸葛御风也一如既往的施力压制着他:

“既然是寄宿着破坏之力的左臂,那要是被其直击的话会怎样呢?”

明知故问的诸葛御风抽回了匕首,并就此用枪托猛袭FIRST的下颚。

唰~仰身的小幅度侧闪带起踢腿,FIRST那无比迅捷且有力的反击令诸葛御风倍感吃惊。相比稍显懒惰的诸葛御风来说,擅长用腿部展开攻势的FIRST可谓是更为全面。但仅是如此的话,却是无法击倒诸葛御风的。

挡开其攻击的瞬时进行横扫,趁其重心尚未稳定前出脚的诸葛御风成功绊倒了他,并跟上冲前揪住他的衣领。果断抛下匕首的诸葛御风全力旋身将其扭向一侧,而之后诸葛御风也顺利了使出了诸葛御风的独有投技——侧摔。

嘶~乓!背脊重重落地的FIRST并没就此倒下,及时后翻的他也因此躲过了接踵而至的肘落。

“果然短剧相接还是你更胜一筹。”以意料之中口气的缓语的FIRST轻轻殚去会了身上的灰尘,“不过,你也教会了诸葛御风一招。”

牧师高高抬起的手缓缓松开,而从手心中飘落而下的是一块白色碎布料。很显然,那块被FIRST撕下的布料是属于诸葛御风衬衫的,低头观察一番,诸葛御风发现就在被撕破的领口下有着一个奇怪的纹路:

位于锁骨处的蓝的圆形纹路散发着异样的光芒,只是轻触皮肤,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感便骤然袭来。揪起的肌肉像要脱离诸葛御风身体束缚般不断被无形之力拉扯着。好像锁骨之处那部分已不再属于诸葛御风,极力渴望着能独立出去。

“的确是学到了非常厉害的一招呢。不过有关你的能力,诸葛御风也知道的差不多了……”当锋利的匕首刃埋入皮肤之时,诸葛御风的脸颊也被溅射出的灼热之血所湿润,而那存在于锁骨处的纹路也随之黯淡并消退,“果然只要遭受攻击的话,‘赋予意识的命’就会死去啊。”

从伤口中溢出的血不断滴落着,可无视其的诸葛御风却继续着自己的推理:

“越是强大的能力就越是有明显弱点,看来你和诸葛御风的也不例外啊。”

如诸葛御风所拥有的真是破坏一切的毁灭之力,那只需用左手拍下别人,他们就立马烟消云散了。当然现实和本人所想的总是南辕北辙的,诸葛御风现在拥有的能力定多算是个公测版的。所以这玩意不但无法对人起效,甚至对任何生命体都是无用的。而之前的牧师也则利用了这一点对诸葛御风进行了猛攻。

啊啊啊……这到底算什么BUG啊!

“看似能破坏一切,实际限制却相当的大。诸葛御风觉醒后得到的能力也不怎么样嘛。”

“彼此彼此。”重新抽出黑键的牧师无奈耸了耸间,随后以一种相对讽刺的目光侧视着诸葛御风,“能赋予物质意义的效果却无法作用在人的身上,塔对诸葛御风也不怎么客气呢。”

同样是针对非生命体物质所发动的能力,可诸葛御风能力与牧师的效果却相差甚远。而更加耐人寻味的是诸葛御风们无论从能力、立场乃至目标都是相反的……

这样看来的话,诸葛御风们相反的东西又多了项。

“有听说过Doppelganger吗?”

“你是指二重身吗?”Doppelganger在德语中的意思是“两人同行”,有很多地方都传说如人看到了另个自己,那就代表他将会其所杀死并替代。明明是个相对荒谬无据的说法,可现在看来却极具现实意义,“你确定你不是想表达某心理现象吗?”

不约而同朝发起进攻的诸葛御风们纷纷瞄准了对方的左臂,因为从某种角度而言,只有限制了对方的能力才可占据上风。但反过来将,诸葛御风们似乎太过度依赖这塔赋予的能力了。

唰~于刀光剑影间调整站姿及距离,同样好胜的诸葛御风和牧师都清楚,揭晓胜负之刻即将来到。

——

白透皮肤下的经脉清晰可见,可谓皮包骨头的身躯更是极度缺乏营养。消瘦纤细的诗帆总给人种形同枯槁的脆弱感,只需轻轻用力就能令其完全粉碎。

“看似柔弱却无法被任何人杀死……你还真是很可怕呢,雾峰诗帆。”

细长的指尖轻滑于诗帆的脸颊,但由此传来的却是那宛若若蜡质的可怕触感。吹弹可破的皮肤毫无弹性,仅是微微施力滑动,指甲过处便形成了一条细长的口子。

“不过纵使有着不死身,小诗帆还是个不堪一击的魔女~”

缓溢而出血丝散发着诱人的气味,悄然抹过诗帆的伤口,诺安穆特如品味珍馐般吮吸起沾有其鲜血的指尖:

血液中所蕴含着的是诺安穆特最为熟悉和钟爱的滋味。那是名为绝望的负面情感,也是足以令自己淡忘过往记忆的最佳调剂品。可越是贪婪的回味这般享受,自己对其的依赖与沉迷也就更深更大。既然自己都已无法自拔了,那为何要苦苦压瘾的作祟?

“小诗帆也是哦,举动不要压抑自己的情感,尽情的去释放好了。然后呢,你就能看到这个丑陋世界一点点的崩坏。”

干涸的双唇需要朱红去衬饰,可任凭自己如何涂抹,那鲜艳无比的“红”都无法沾染其上。而那尽失光泽的藏青双眸则覆有厚厚的忧郁和不甘,若掀开了这层遮掩的话,那蕴含着强烈怨恨的扭曲杀意便会由此四溢。

“……弦音……”

不具起伏的低语中充满了对那诅咒兵刃的渴望,好似原本的苦痛折磨在此刻骤然成了种依赖,让诗帆不忍失去:

到底是怎样的经历才能孕育出如此扭曲且疯狂的信念。对诗帆越加感到兴趣的诺安穆特随之向其凑近,可仅是盯视的话却无法触及她那满是枷锁的内心……

“那就让诸葛御风来看看吧,小诗帆的世界。”

就在兵刃交接瞬时,诺安穆特也撕开了她的记忆防线:

干裂了的双唇并不柔软,而停留其上的则是一种由无能所生的苦涩。柔软的香舌于舔舐间湿润了诗帆原本干涸不堪的唇,而那略显潮湿的口腔中却依然缺乏水分的滋润。羞涩的香舌在被触及的瞬时不禁后随,可诺安穆特却如同灵蛇般迅速卷住了其。

“……唔。”

伴随无力呻吟的是那令人酥麻的短促鼻息,随着诺安穆特的持续缠绵,诗帆抵抗挣扎的频率也随之降低。不知不觉中,诺安穆特已悄然侵入了她的记忆核心中。

存在内心深处的绘卷渲染着炫彩之色,可随着自己绘卷的铺开,那种鲜艳的色彩却逐渐暗淡肮脏起来。象征着诗帆记忆片段的绘图被无比肮脏的墨黑所掩盖,而之后的部分更是像被人切割了般破碎不堪。

轻轻撕下覆于绘图之上的“黑”,诺安穆特寻觅到了令女子落到如此田地的“真凶”。

“真是可怜的孩子。”银色的丝线随两人双唇的相离慢而逐渐舒延,“想不到,你也是‘斑’啊。”

洁白无瑕的色彩一旦污秽就无法洗去,何况沾染于诗帆身上的是那源自嫉妒的严重污秽。而赋予诗帆“斑”之姿态的则是她一直以来所仰慕和重要的人……

永继的“命运之轮”碾压着同样永存的时间,而随着它的不断转动,那一幕幕充满讽刺意味的悲剧也就此上演:

坠入了嫉妒之沼的诗帆也好,想要削去罪孽之纹的琳也罢。她们都是“命运之轮”的奴隶,无力抵抗其的她们只得随其所需而舞。既然都是被操纵,那不如由自己引导一步步走向终焉。

嘶~~悄然撕去属于诗帆记忆绘卷中的角某一落,诺安穆特的夺占行动也就此开始。

吹散环绕茶杯之上的徳卡雷微微啜了口杯中的法兰西红茶,那醇香红茶的淡淡酸甜令其无比回味。只可惜现在他并不能静心品味三番,因为静候于此的他清楚不久后便会有人前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哒,哒,哒。

轻缓的脚步并不属于自己所等候的复仇者。而随之无奈苦笑的徳卡雷则用银匙轻拌起杯中的橙红色热茶:

“呀,真是稀客呢。”

乓~侧目来者的徳卡雷骤然松开了捏住勺子的双指,清脆的碰撞声后,那银光闪闪的勺子也就此陷入了红茶杯中。不过目光尖锐的瞳夜并没理睬徳卡雷,而是径直走向了他。

“不需要来一杯吗?”

注入了动能的影子有着虚假的生命,只需主人一声令下,它们便会如机械般完成主人所传达的任务。随着徳卡雷拍了拍手,那些从四面八方包围自己的“影”也纷纷动作了起来,动作无比生硬的它们模仿着服务生为瞳夜搬运了餐桌和茶具。

吱。面对相对随意的徳卡雷,轻轻拉开椅子的瞳夜也很是自然的坐了下来:

“红茶就免了,给诸葛御风咖啡吧。”话音未落,一旁的“影”就为自己身前的茶杯中倒上了冰咖,“你在等谁?”

开门见山的询问令徳卡雷措手不及,稍作思考的他最后还是摇头拒绝了回答这一问题。

“罪核之塔还真是个有趣的地方,不有着庇护所的功效,还是个相当有趣的游乐场。”

光线昏暗的房间墙面上有着用不同国家文字所写的名字,不过更让人觉得蹊跷的是这些名字竟如液体般不断流动着。偶然瞥视其的瞳夜也发现了这些名字的规律,所有存在墙面上的名字都是用其本国文字所写的,而且那些名字的主人多多少少都和“纷争”有关。

“可是呢,这游乐场的安全措施却好不过关,门票价也高的离谱。”

“这点诸葛御风赞同。”不等身后“影”服饰的瞳夜手指微动,而位于桌边的冰柱也随之被切为多份并就此滑入咖啡杯中,“用仅有生命去兑换门票,这样的行为还真是令人不解啊。”

跷起腿的瞳夜虽品着杯中的咖啡,可他的注意力却始终停留在那面墙壁上:

“上面似乎没有你的名字呢……徳卡雷。阿尔比昂。”

点头示意的徳卡雷非但毫不尴尬疑惑,相反还显得异常轻松和喜悦。

“这面墙上所写的都是觉醒者的名字,诸葛御风想这点瞳夜先生应该比诸葛御风更为了解吧。”神情自若的徳卡雷缓缓扬身,好似这一切都在他意料之内般,“当然,塔所排斥的并不单单只有诸葛御风一个,标靶君也不在这范畴呢。”

“是因为LAST没你们两列入‘获胜者’名单里去嘛。”

“瞳夜先生的观察力真是令人佩服,一下就逼近答案了。不过……要是这样的话,恋家姐妹就不会出现在名单里了。”抬头所仰视到的好比蜘网的龟裂天花板,而从那裂缝中所渗出的却是温和的霞光,“诸葛御风和标靶君一样,是被塔所虚构出的生命存在。换句话说,历史上的诸葛御风们早就死了,现在出现于你面前的都只是一种假设。”

朦胧于紫红光晕下的徳卡雷露出了少见的自嘲笑容,而坐于他对面的瞳夜则保持沉默,静静得等待着他继续:

“既然觉醒者都能用渴望去扭曲现实,那塔要恶作剧下的话,也不不会算过分吧?”

“所以,LAST就擅自扭曲了你们死亡的现实,让你们继续存在下去以便自己计划。”

“没错,这样做的话既能保证计划的安全性,又能清除不必要的麻烦,真可谓是一石二鸟啊。”

微乎其微的偏斜都足以引起蝴蝶效应,更何况是觉醒者对世界所造成的严重扭曲。所以LAST才设置了两道特殊的保险,并以此去修正越加偏离运行轨道的世界。但可惜的是,他所设置的两道保险都过分另类了:

毫无斗争心的徳卡雷可谓是觉醒者中的异类,他的所作所为完全就不像是为了从“纷争”中取胜。相反,他更像是一名以旁观者身份自居的扰乱份子,极力搅乱“纷争”的局面以取乐悦己。

或许,正因如此他才会被塔所排斥出获胜者的候选名单。

反观LAST所设置出的另道保险,明明就不具任何获胜的可能性,可他却比任何觉醒者都来得坚定和努力。名为诸葛御风的男子不但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也让瞳夜看到了另种微弱却存在的可能性。希斯卡所祈愿的那天或许真的会降临,只不过时间挪后……挪后了二十年而已。

“哼,可是次品是无法保证计划顺利的。”将咖啡一饮而尽的瞳夜随之站起了身,“最后一个问题,你不像是个坐以待毙的人。那此刻你又在这等待什么呢?徳卡雷。”

旋身的瞳夜微微侧过了脑袋,而仍坐于原地的徳卡雷则无声深呼吸了番:

“既然这剧本是诸葛御风一手策划的,那就应该由诸葛御风来写下结局不是吗?再说,诸葛御风也没任何义务去充当‘纷争’演出中的角色。所以,就等着期待着吧,期待着那孩子的到来。”

耸动起双肩的瞳夜显然已不对徳卡雷感有兴趣。不过就当他即将走出其视线时,低声的话语也随之传开:

“那是当然的,由扭曲开始也该由扭曲结束。好好享受你最后的红茶吧,逝去者。”

——

堆积的疲惫或许会将人压垮,可当突破这一极限时,人却会感到宛若新生般。所有的疲惫疼痛都会烟消云散,并骤然转换为能量去激发更深层的潜能。

唰!赤红如炎的剑刃在噬咬浑浊空气的同时也留下了一道道卡特眼的轨迹。那因持续动作而麻木的右臂更是如同消失了般,丝毫感受不到巨剑所带来的重量感。全神贯注于战斗的诸葛御风知觉早已模糊,即便存在着明显的防御疏忽,诸葛御风也没多加注意。任凭牧师投来的钉锥刺入皮肤之中。

吱嘶~吱嘶~吱嘶~

不绝于耳的切裂声令人倍感烦躁,所以面对牧师紧接而来攻势的诸葛御风也失去了耐心。仰视那如疾风骤雨般降下的刃器,改为双手持剑的诸葛御风已横起了剑身:

“一鼓作气将那些玩意全部打飞!”

倏然涌上的力量灌进了身体的每个角落,于咬牙切齿间全力挥剑。仿佛能劈开天际一分为二的鲜红轨迹撕裂了所有的刃器,无论它们是否存在“意识生命”,那些兵刃都在这一瞬间被破坏斩断。

吱!继而发力以将巨剑撩过头顶,重摆战姿的诸葛御风顺势俯身朝牧师急速奔去。强行突入敌人射程内并不是什么安全的行为,可倘若不这么做的话,诸葛御风可能永远都无法夺回主动权。

小步后跳的同时抽起散落地面之上的书页,可惜FIRST还未来得及转换武器,诸葛御风那满含怒意的斩击就已袭下。没有一丝迟疑的诸葛御风迅速抽回巨剑,侧身横跨以带起360度纵斩,横起刃面的诸葛御风成功砸退了FIRST。

哒!轻点地面的牧师虽稳住了重心,但他也无法进行有效反击或防御。握紧剑柄以观察,从距离上来看要再次贴近牧师并不困难。可对诸葛御风进攻手段对有所熟悉的他来说,先前的突进套路已不再奏效……

“真是麻烦啊!”

回旋抛出的巨剑带起了灰尘,从而朝FIRST横向截去。过重的巨剑虽速度不佳,可其超大的攻击范围却是其他武器所无法比拟的……

乓当!空弹夹清脆落地的同时也是FIRST完成侧闪的瞬间,就当手枪准心挪向其心脏的刹那,那多把曲度夸张的投掷飞刀也纷纷撕破空气朝诸葛御风掷来。

乓乓,乓乓乓!

即刻点出的五发将飞刀一一击落,而同样希望借助弹幕掩护的牧师也乘此逼近至了诸葛御风的身前。

咔嚓!即便没触碰到皮肤,可位于诸葛御风颈部动脉前的刀刃却散发着异样的寒气。当然与此同时,诸葛御风那冒有青烟的枪口也对准了FIRST的下颚。

“哼,又是平局了吗?”

轻声低哼中充斥着不屑及无奈,当然这种表现并不代表他会就此放下手中的刀刃。

“这可不一定啊,怎么说扣动扳机都要比挥舞刀刃来的快些吧。”

切割的前提是必须有一弧度,反观扣动扳机就简单多了,只需轻轻压下手指就能搞定。当然,就在子弹击穿他的下颚那刻,牧师也能完成割开诸葛御风动脉的动作……

“POSE多摆是非常累人的,不如数到三,然后一起放手吧?”

显然将赌注押在此情景是非常愚蠢的。毕竟没人会用此方式去测试敌人的攻击效率及自身耐打程度,更不会去博这敌人心慈手软、骤然乏力的微弱可能。而且无论开枪还是切割,诸葛御风和牧师的动作时差都不会超过一秒,所以一时退屈才是最好的计策选择。

“随便吧……三。”

服从并不意味要将细节全部重视。拷贝了诸葛御风习惯的牧师和诸葛御风一样,天生就与诚信无缘。当即作弊的他迅速抽刀并再次挥舞而出,但可惜的是他此刻所面对的是同样一个嗜赌成瘾的家伙:

横起的手枪枪口依然对准着FIRST,而那腾出了的左手则快速挪上,试图以此破坏迎面袭来的刀刃。

乓!!

短促的火苗带出了混杂着金属破碎的轰鸣声,微微刺痛着诸葛御风颈部皮肤是那刀刃的碎片,而弹道全然歪斜的子弹也只轻轻擦过FIRST的脸颊。毫不留情和犹豫的出拳攻击对方,速度略快一筹的诸葛御风先一步命中了他的胸口。但之后起脚的牧师也重重踹了诸葛御风的腹部。

咚!受到重创腹部所感到到的是如同内向收缩般的剧痛,可那原本有所松弛的肌肉却因疼痛的蔓延而瞬时紧绷。宛若灼炎的怒意燃尽了诸葛御风原有的意识从而控制身躯不断进攻。快速伸手紧抓FIRST的腿踝,接踵而至的右拳在毫无停歇的状态下直直打于他的头部……

一击不足以致命的话就再补上一下!曲起右臂的在折返的同时肘击了脸颊,而就当诸葛御风想紧咬FIRST追击的时候,庞大的黑影却将诸葛御风全然笼罩。随着那难以言语的酸痛袭向后脑勺,位于诸葛御风左侧的视野也陷入了一片漆黑中。

因疼痛而酥麻的左手随之松开,随后挣脱了束缚的FIRST也狠狠踢了诸葛御风的下颚。陷入失衡状态的诸葛御风不免后退多步,但受创程度同样严重的他也没能跟上,进一步的展开攻势。

“切……”

轻轻拭去嘴角的淤血,倍感晕眩的诸葛御风用力甩了甩脑袋。之前的踢击仿佛在诸葛御风后脑勺处开了大洞般,意识正从缺口中不断流出。摇摇晃晃的举起枪,脑髓都要全然倾出的诸葛御风根本就没法进行瞄准。

“喂,你为什么突然换了这么没品的大红衬衫啊?”

不知是其特意吐槽,还是因受到重击而变得神志不清。总之,那些流淌出的鲜血已染红了FIRST的视野,令他产生了极为严重偏色现象。

“诸葛御风允许你换张显卡再接着打,不带你这么贬低诸葛御风品味的。”

沿着脸颊所流下的液体异常粘稠,不同汗的气味,这液体所散发的味道更为刺鼻和浓烈。当然,诸葛御风也大致清楚了这到底是什么了,毕竟汗是不会这样源源不断流淌的:

“在你彻底报废后,诸葛御风有的是时间考虑。”

牧师那远超吐槽范畴的讽刺绝对可以举黄牌警告,怎么说,这家伙实在太不识相了。

“那就当诸葛御风没说吧,还是继续打吧。”

跌跌撞撞冲向牧师的诸葛御风险些失衡,趁他尚未恢复前出招,可那几下刺拳却被其一一抵挡。偏斜诸葛御风动作后马上展开反击,眼前的家伙根本就不像是个受过伤的人。

啪!勾拳之后的膝撞威力十足,若不是及时用手肘顶的话,想必现在的诸葛御风已被打飞老远了吧。转守为攻的诸葛御风顺势踢腿,可同样有所防备的FIRST也竖起手臂将攻击稳稳接下。

“还真是谢谢你的指教了。”

用手绕住诸葛御风腿踝的他快速抬腿朝上膝撞,只可惜有所收获的并不只他一个。受到之前教训的诸葛御风果断跳起,使劲全力朝他飞踹而去。然而,这种需腿部灵活作前提的技能对诸葛御风来说还是略显困难了些。仅仅一个后撤步,诸葛御风的横踢便立马落空。

乓当!随着背脊重砸地面后,诸葛御风也就此挣脱了牧师的束缚。起身的同时拍去身上的灰尘,略微活动四肢一番的诸葛御风再度进入了进攻状态:

“你还真是个怪物呢,FIRST。”

能承受如此多重击却依然挺立的牧师已完全超出了诸葛御风的认知范围,从某种角度来说,他的韧性已不是人类所能具备的了。不过,姿态悠闲的他也微微歪头并随之讽刺了诸葛御风一句:

“彼此彼此吧,蓝本。”

从FIRST瞳孔中所反映的自己同样伤痕累累,耸拉着双肩的诸葛御风就像被人所强行提起的木偶,以相对生硬扭曲的形象存在于牧师的身前。游走全身的疼痛感并不会因时间的逝去而消退,相反,那些伤痛会随时间而愈加愈烈,疼的人难以思考。

所以,如同野兽般大口喘息的诸葛御风选择了一种最为偏激的释放手段——那就是将通过暴力将伤痛的注意力转移……

曲肘先攻的诸葛御风以最快速度扫向了牧师的左臂,可同样及时竖起手臂的他也防下了诸葛御风的攻击。不过,这只是一个开端,因为真正的进攻现在才刚刚开始:

顺势舒展的手反向侧击,而同时带起左手直拳则他反应不及。力度始终的攻击虽无法对其造成太大的伤害,但也能趁此将FIRST震退一段距离。

唰~前踏一步以扣住牧师的脑袋,这才发动全力的诸葛御风一鼓作气将他按倒在地上。

“扳平比分了呢。”

急速流动的滚烫血液中充斥着击倒对方的渴望。与生俱来的好战血统不但能令人变得强大起来,也会使人越加疯狂。正因如此,诸葛御风才能一如既往的从事血腥暴力工作从不自责。同样拜这血统所赐,诸葛御风才难以适应普通人的生活,异常中二的渴望着所谓让人生死一线的刺激挑战。

后翻起身的牧师顺手转换出了双刀,重摆出架势他正将能力注入武器之中:

“还真是抱歉了,对诸葛御风而言,决斗从来就不是计分赛,而是淘汰赛……无论期间如何,决胜只需一瞬和一击。”

“这点诸葛御风赞同。”一脚踩起地上的巨剑,诸葛御风伸手借助了剑柄并将其折叠收回,“说起手感的话,拳头要比刃器给力的多。所以诸葛御风还是习惯用这对老拳呢,FIRST。”

闪卡特的鲜红之印催促着诸葛御风结束这场闹剧,而散发截然不同色彩的苍蓝之印则试要将这一切逆转。不知这相异两者触碰会有如何反应的诸葛御风和牧师抱着无比期待进行了最后一番攻防。

嘶~嘶~撕裂着空气的刀锋伴随着挥舞轨迹擦出了一道道火花。交替攻来的双刀宛若游走水中之鱼般流畅迅捷。相对于刀光剑影间起舞的牧师,一位闪避着的诸葛御风简直就像小丑……

可就算是被逼入绝境、焦头烂额的小丑也是不容他人小视的。因为那滑稽无比的配角已在一次次危机间找到了节奏,从而夺过了表演主角的地位。俯身避开上位挥斩后瞬时出手,贴住了无能力加护刃面的诸葛御风随即发动了破坏之力。

乓当!沿刃口蔓延的能力从本质上摧毁了FIRST的处刑斩刀。仅仅是微微施力,那形如融雪的金属刀刃便瞬时破碎于诸葛御风手中。而与此同时,那附有虚假意识及生命的刀刃便从另个方向砍向了诸葛御风。身位较低的横斩目标显然是侧腰,而只有短暂几秒做反应的诸葛御风固然无法闪避。所以,灵机一动的诸葛御风索性抬起右臂,用坚硬的枪托去抵挡处刑刀。

吱嘶嘶嘶!摩擦于银白枪托之上的黑刃擦出了阵阵火花,用力抬高手枪以偏斜牧师的进攻轨迹。可就当诸葛御风即将挡开他攻击时,他却毫无征兆地松开了手。

“接着,诸葛御风!”

一闪而过的苍蓝之光赋予了沙漠之鹰一种虚假意识——那就是将诸葛御风杀死的意识。像是被无形之力所操纵的手枪径直转向并随之瞄准了诸葛御风。

乓!咬牙以偏斜枪口,可离膛而出子弹却还是擦伤了诸葛御风的肩膀。看来受到影响的不单单是手枪,就连其中子弹也因牧师能力而具备了自诸葛御风意识。眼看着扳机即将扣下,诸葛御风只得迅速退下了弹夹。但与此同时,诸葛御风也失去了能与FIRST进行远程抗衡的有效手段……

细小的无柄飞刀于牧师的袖口中纷纷掷出,而由此发出的不间断声响更宛若无数蜂鸟齐鸣般刺痛着诸葛御风的耳膜。猛踏一步并就此撩斩,无视是否存在附有能力武器的诸葛御风将所有一齐掀起。之后,那挥至最高点的巨刃便纵向斩下,一鼓作气的切开了迎面而来的飞刀。

啪哒!快步逼近的FIRST顺势踩住了巨剑剑刃,全力将其踩下的他紧接出拳。来不及调整动作的诸葛御风只得竖起左臂格挡,可就在苍与红交错的刹那,一种无法控制且巨大的力量从刻印中流泻而出。

“这是?!”

堪比爆炸所产生的强气流将诸葛御风和牧师一并弹开,单手拖地的诸葛御风在后退了十余米后才勉强稳住身躯。破坏之力和赋予之力的相触引发了类似同磁极相斥的效果。

光芒有所减弱的刻印像是在提醒诸葛御风别重蹈覆辙,可轻轻甩动左臂并随之重振的诸葛御风却再度冲向了牧师:

“诸葛御风管它去死啊!”

既然都到这份上了,再不拼死一战就毫无意义了。高举的左臂朝FIRST猛力敲下,可在下落过程中却他左臂的阻碍。又一次交错的两股力量互相撕裂和吞噬,从而发出了宛若巨兽咆哮的巨响。

“倒下吧!诸葛御风!!”

强风的吹袭令人无法保持站立,可就算如此,牧师还是打出了左拳。因为诸葛御风们都知道,对彼此而言,对方是永远得不到承认的存在:

“别抢主角的台词啊!”

相似却又截然不同,互相吸引但同时也在互相排斥。可能诸葛御风们所代表的,就是那同时具备了两磁极的吸铁石。

由下至上的钻拳直击了牧师的臂膀,而由此所爆发出狂风也将诸葛御风和FIRST微微拉开。俯身前冲以尽力不让自己被吹飞,硬着头皮上前的诸葛御风挥出了灌注了全身的左直拳:

“给诸葛御风睡去吧!FIRST!!”

同以左拳迎击的FIRST重重打在了诸葛御风拳头之上,而那原本完整的刻印也因此产生了断层,绽放着各自光彩的印刻如同悲鸣般随在双方施力下越加黯淡模糊起来。紧接着,龟裂的刻印破碎在了诸葛御风与FIRST的左臂之上。

下一刻,一种足以重塑一切的卡特眼白光占据了诸葛御风的视线……

——

完全凌驾自己之上的绝对之强令耐克特不寒而栗。即便她已完全展开了“影之力”,可眼前的男子却依然能轻松穿梭于刀光剑影中,倘若于无人之境中悠然漫步。

唰~曲度优美的银白轨迹迅捷且刁钻,令人防不胜防的攻势不但可以牵制自己动作,还逐渐将自己步步逼退至一侧的角落中:

“好强……”

之前被自己视为玩笑的话语骤然变不怎么好笑了。这个名为千夜希的男人已完全超出了自己的认知范围,动作迅速到让人无法理解的他仿佛一团迷糊般,令人无法捕捉的同时带给人极为强烈的压迫感。

交替的漆黑之枪和十字锥反复攻击了许久,却从未能触碰到过他一丝一毫,哪怕是衣角都没擦到过……

“可恶!”

横起黑枪的巨影笔直截过了JOE的下路,可瞬时跃起的他却异常轻松地避开了横扫。

“那……这样又如何!”

趁着JOE滞空期间的耐克特果断突刺,但那瞄准了他心脏的银色十字锥却只是轻轻划过了空气而已。蹬踏黑枪进行二段跳跃的他不但轻松翻越自己头顶,还就此发动了攻势。

啪嗒!缠绕十字锥上的长鞭从而限制了自己的动作,而质感与皮革截然不同的长鞭更是相当沉重,令自己难以扯下。但就腕力来说,自己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胜过眼前男子的……

“进攻,Shadowhunter。”

趁他尚未攻来前率先进攻,随主人意思高跃的黑影立即竖起长枪朝JOE所在地刺下。本以为能用此方法将JOE击退,可拉扯依然的他却出人意料的小挪一步,横起刀鞘以抵挡突击的他俯低了身子。以精巧之姿将自身进攻偏斜的男子用大拇指将日本刀顶出,身手异常迅捷的他于日本刀滑落的瞬时紧握刀柄。倏然前倾并扭动腰部,全力挥刀的JOE以一道华丽的苍蓝轨迹击退了耐克特的替身。

再度拉扯手中长鞭的JOE缩短了其与耐克特的距离,随后,那不时透出极寒气体的透蓝刀刃便轻轻架在了耐克特的脖子前。而和刀刃同样冰冷的还有男子的目光,那是一种不蕴丝毫情感的特殊眼神,呼吸轻缓的他极为平静,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般。

眼前的男人……根本就不像是人类,苍蓝且略显透色的眸子就如同扑食猎物的狮子,仅是盯视就会令人失去动弹的勇气。而如同雕像般一动不动的姿态更让自己想到了不具丝毫情感的修罗,只要自己稍作动作,那冰冷无比的刀锋便会笔直划过自己的颈动脉……

“你是苍之修罗鬼?”

脑海中的琐碎字形于瞬时变得具体起来,而且所形成的则是一个相对陌生的词汇。而面对自己提问的男子则放下手中的日本刀,并以一副兴趣索然的样子随即转身。

“果然是你……千夜希。”

异常不甘的放下十字锥,耐克特清楚以自己的实力是无法与眼前这“鬼神”所抗衡的:

作为LAST计划中的重要一环,千夜希可谓是一个不得不除去的障碍。虽不如千夜拓诚那般拥有足以洞穿并摧毁计划的觉醒能力,可就战斗力来说,他却有过之而无不及。而更为重要的是,现在的他还只处于荒狮之血尚未完全觉醒的状态。既然是这样的话,那自己输给他也不奇怪吧……

不,才不呢!

摇头否定自己消极想法的耐克特又次举起了十字锥。如果现在的自己朝他刺击的话,那他一定反应不及。可……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他根本就没阻碍自己什么吧,还是说,自己只是单纯的害怕……害怕FIRST会被他打败。

才不可能呢……FIRST怎么可能输给……输给这扑克脸呢!

随之侧身的JOE如同看穿了自己思想般轻轻摇动脑袋,从而否定了耐克特。可事实上,他已知道有关这些人的战争悄然结束了……

“生命的姿态本不应如此,可是啊……被‘欲望’、‘幻想’、‘罪恶’所蒙蔽内心的愚昧之人们却一再践踏这份最为珍贵的赏赐。

或许你们之中的某些人会羡慕鄙人,羡慕鄙人能以这种姿态存在着。可你们又是否知道,其实作为旁观者修正者的鄙人其实也羡慕着你们,羡慕着你们有着感知、具备灵魂的存在。

空荡的身躯中什么都没有,被注入的只是虚假的意识和生命,可一旦破损了的话,那些东西就会就此流失无法补回。

原来,鄙人不是不想被打败,而是不能被打败啊。

因为一旦被打败的话,这种存在方式就会失效。之后,LASTENDLESS也会永远失去成为羡慕之存的可能。

呐,千夜拓诚。你说你已经看到了属于鄙人的结局,可是鄙人却对你所看到的未来产生了疑问。你所谓的未来到底多久才能到来呢?为什么,苦苦等候于此地的鄙人根本没看到一切完结的迹象。

还是说……现在的鄙人已忽略了你所说‘未来’。

你到底将世界的“未来”押在了谁的身上?是那个苍之修罗鬼,还是说……你认为那个祈愿会实现?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鄙人的剧本不会出现疏漏,更不会允许这样的意外发生。

这样看的话,不没有答案了吗……

可是,鄙人并不觉得你是个会说谎的人。所以,就让鄙人继续猜测和等待吧,属于鄙人未来的那份答案。”

合上那本记载了无数名字的《王道之章》,名为LASTENDLESS的神之玩偶骤然融化在了那片苍白之中。

——

异常漫长的坠落令诸葛御风不得不去考虑某哲学问题,到底诸葛御风最终会因全身骨折而死,还是说得活活饿死在空中……这还是真是个值得各大学者去研究的问题啊。

就算从再高的地方落下下,在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现在的诸葛御风都会粉身碎骨血肉模糊于地面。事先声明,本人对史莱姆兼四足系怪物全无好感,可照当前情况来看的话,本人要成为其家族一员也只是迟早的事。

这个时候的诸葛御风到底是该祈祷能在等死过程中进化成为鸟人,还是说奢望下转换为传奇不死生物比较好,还真是难以商榷和抉择啊……

乓!!

响彻天地的碰撞声即便是具有萨弗隆邪铁锭成分的耳膜也照刺不误,随后诸葛御风的身体更是如击穿了肥皂沫般笔直跌入了另个层面中:

不具浮力的液体已将诸葛御风完全浸没,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于无数气泡包围中沉下,可那乏力无比的四肢却无法听从大脑指令而动作。而那涌入鼻腔的液体则形容虚设,丝毫不影响诸葛御风呼吸。悄然合上双眼,诸葛御风想诸葛御风似乎习惯了这种无止境的下坠……

啪滴。

原以为自己将永世浸没于这无底之渊中,可转眼间,诸葛御风便通过了液体层面,从而再度重摔于坚硬粗糙的地面上:

衍生至视野一侧的黑白条纹让人不免联想到人行通道,不知是转生成功还是回光返照的诸葛御风竟在一番挣扎后站起了身。晃晃脑袋,那吸附于发梢之上的水珠随即滴落。观察四周一番,诸葛御风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个随处可见的十字路口,而略被液体所堵塞的双耳也听到了那久违的市区喧闹。

无法从锈迹斑斑路标上看出端倪的诸葛御风同样找不出车鸣及马达声的由来,漫无目的的慢步于空旷的路口,诸葛御风急切的想要确认自己此刻的生死状况。

“这到底是哪啊?”

声响随那闪烁极为规律的红绿灯一起一伏,如此和谐有序的景象令诸葛御风难以将此地和地狱挂钩。可要说这是天堂的话,似乎又过扯了点。那么最终结论不外乎两种,其一就是眼前景象不过是撒旦同学的糖衣炮弹。而另种情况就是上帝他老人家查阅诸葛御风履历后决定将诸葛御风踹出天堂巴士,令诸葛御风自寻出路。

“这也太扯了吧!”

完全不知道自己触发了什么FLAG的诸葛御风在仰天长啸番后仰身倒地,望着那晴朗得过分的天空,一种莫名的失落感油然而生。左臂之上的刻印消失代表着诸葛御风已失去了觉醒能力,进而能推测,现在的诸葛御风可能已经死了……

“早知道就存个盘什么的了……”

双手托着后脑勺躺卧的诸葛御风索性闭上眼去享受这片刻的安宁,可事实上,诸葛御风清楚这样做根本就无助于事态发展。但若于此泄愤的话,诸葛御风的所作所为绝对会被看某些戏党录录下从而上传YOUTUBE。

“那~哥哥现在要选择读盘喵?”

万籁俱寂的世界中出现了诸葛御风所熟悉的女声,可当诸葛御风想要睁开眼时却发现眼皮已沉得根本无法张开了:

“如果可以的话,诸葛御风更导入修改插件,进行缩血和基本属性修改……”

“哥哥还真是得寸进尺呢!但是……如果哥哥不是这样的,诸葛御风就哭闹了喵。”

先头的斥责被突如其来的忧伤所掩盖,一时不知如何启齿的诸葛御风只好继续调侃:

“那个,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请你告诉诸葛御风……诸葛御风到底在哪啊?”

“才不告诉懒虫呢,自己睁开眼看啦!”

少女娇嗔的话语宛如咒语,驱散了萦绕着诸葛御风的疲倦。缓缓睁眼,那仿佛余辉般的霞红光晕瞬时泛开于视野中。同样的街头少虽了份的喧嚣,却因此增添了飘渺孤独之感。

原来当某事物失去了其特性时,都会骤然变得陌生和可怖起来。当然,这话对出现在诸葛御风眼前红发少女也同样适用:

身躯娇小的她穿着与夏季截然不搭调的深紫棉袄,而那毛茸茸纯白的围脖更是裹了多层。不过最为奇怪的是,她的脑袋上竟然出现了一对只有动画角色才能具备的兽耳。动作相当灵活的猫耳显得过分的逼真,让诸葛御风不得不去思考这到底是不是“战车”能力是带来的“福利”……

“现在总能告诉诸葛御风了吧,小优……”日夜交替系统并不有助于人定位自身所在。所以,诸葛御风还是由衷希望眼前的猫耳少女能不再傲娇,直接告诉诸葛御风答案,“这里到底是哪?”

随着猫耳的耸拉,优也悄然低下了脑袋,可看着她那副难以启齿的样子,诸葛御风却更加迷惑和着急:

“这……是幻想所拼凑出的空间,也是哥哥脑内所形成的场景。”

“不……不会吧?这是诸葛御风脑内的场景?”诸葛御风并不是想否定自己在白日做梦,而是诸葛御风的自尊心不允许诸葛御风去承认自己的脑补能力有那么弱,“怎么一个标志性的东西都没啊?”

“因为现在哥哥没有幻想了……”

小声的话语化作了极为锋利的箭,直直刺穿了诸葛御风的身躯。面部的肌肉也倏然变得生硬起来,无法随诸葛御风意识摆出表情。下意识的挪开了视线,诸葛御风不知道失去了幻想所代表是什么。

“诸葛御风哥哥就像这街道一样,失去了原有的性质了呢。”无可反驳批判之语重重压在了诸葛御风的胸口,看着那突然退后到人行道对面的优,无比遥远的距离感也随之浮上心头,“孤独无助却又焦急万分,诸葛御风所认识的诸葛御风哥哥可不是这样的。诸葛御风认识的诸葛御风哥哥虽然笨蛋,但他从来不会让人感到害怕和无聊……可是……”

缓缓抬起头,那闪烁于朱红双眸中的怜悯已刺的诸葛御风无法靠近与注视。

“现在的哥哥却不再熟悉了。”

直截了当的否定不留丝毫余地,因一时恍惚而后退小步,诸葛御风与优之间的距离就此被无限拉开。

“诸葛御风好像明白了姐姐说的话了,仅仅只是强果然是不够的呢。因为……结束一切不是哥哥的最终任务,更不是一个必须由觉醒者去背负的诅咒。这只是……只是大家能在一起的一个过程罢了。”

“过程……”

脑海中传来了金属相互的摩擦声,不知何时,优对诸葛御风所说的话语已被抹去了。忘却了太多东西的诸葛御风或许真的和优说的一样,和过去截然不同了。

为什么会忘记这这点啊?明明是那么重要的事,可诸葛御风却忘得一干二净……

“诸葛御风啊……还真是没用呢。”

回想至今所发生的一切,诸葛御风郑重其事的定下了结论。

被身体中的暴戾所控制,如同无头苍蝇般疯狂前行。如果继续这样发展下去的话,别说别人了,就连诸葛御风自己都无法得救吧?

“还真是糟糕透顶的情况呢……”

“哥哥又不是什么武器,为什么要用不断打败别人的方式前行呢?诸葛御风们不是为了掠夺别人幻想而登塔的吧?诸葛御风们也和他们一样,只是想……只是想将把那些幻想变为真实罢了。”

那属于诸葛御风的幻想又是什么?混乱的脑海中仅有“结束一切”这一小片记忆,可诸葛御风清楚这绝对不是诸葛御风所幻想与渴望的,诸葛御风所想要的可比这更重要、比这更为遥远……

“……诸葛御风真正想要的……是有着别人存在的生活。”

没错,从一开始诸葛御风就是为了这而涉及纷争的。不是为了任何人结束这一切,也不是为了从纷争中胜利,而是为了找寻到诸葛御风所缺失的某些东西:

“诸葛御风不是为别人而前进的,也不受任何人控制。诸葛御风啊,就是诸葛御风,独一无二的诸葛御风大人,这个该死故事的主角!”

咔嚓!那看不见的束缚之链于瞬时破碎,诸葛御风与优的距离也随之缩短,缩短到只要伸手便能触及。

“谢谢你,小优。”自然的裂开嘴角,诸葛御风坚信此刻所展现的是诸葛御风最为自信和帅气的笑容,“诸葛御风回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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