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呀，江湖朝天是势不两立的吧？那么把女儿嫁给皇太孙做庶妃是怎么回事？不就是想着搭成皇家的战车做什么事情么？那时候白家只怕是不敢让人知道的吧？”慕容雪掰着手指一条一条的数着，数一条就看一下曲明宇的表情，确认没有失误才又接着说：“想来，他们会死死的护着废帝，就是想用忠孝的名头抵消以前跟朝廷来往密切的恶名？毕竟跟女人一百遮百丑一样，忠孝名义之下，其他的恶行也会被人忽视吧？”

“雪弟真聪明！”曲明宇赞叹了一声，“白家虽说覆灭了，但是后人提起他们的时候，无不赞赏一声铁骨丹心呢。”

“嗯。后来，想是白家的强硬跟不识趣彻底的惹怒了皇帝，于是江湖跟朝廷开战了？想来，白家也并没有想帮废帝复位，更多的不过是想借着废帝的名头自立吧？”慕容雪得意的猜测着。小脸上尽是自信的光彩！

“不错。废帝朱文虽说是软弱了一些，但是也不笨，离开了那些成事不足的幕僚后居然也开始自己动脑子了。”“嗯，想来也是个聪明的，不然也不会逼的他叔叔装疯卖傻了。可惜了。”

“那时候，白家已经是联络了一大批开过功勋的故旧，想一起保住废帝，朱文便偷偷的逃出白家，四处流亡。江湖中人都以保护朱文、对抗朝廷大军为美。一直打了一百多年。朝廷死上将军无数，江湖数的上号的门派更是几乎被朝廷犁地一样的理了一遍！”

“所以，便宜了外邦？”慕容雪有些生气了。

“不是。外邦入中原治是朱文许诺了划江而引进来的！”曲明宇也是苦笑。谁也想不到，被江湖不惜代价保住的废帝居然真的兴起了复位的野心，甚至不惜借助了外邦人的手！

“无耻！”慕容雪愤怒而不屑。输了就借外人的手，居然还划江而治！“他怎么不直接做儿皇帝算了！”

“永乐大帝大怒不已，但是也没有办法，只好把兵力撤回北边防范边疆，那一战就打了十年！整整十年呀。整个北边都被打得满目苍夷。甚至，北边后金一度攻破大同等兵家重镇！最危急的时候，永乐大帝御驾亲征。在前线留下：‘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国门’的誓言，几乎战死沙场！从此江湖上就有了三种声音。一种是趁机拥立废帝进京复位，一种是北上抗金。”

“那剩下的自然是自认为朝廷不会管道他们头上，谁坐江山不过是换了个皇帝坐龙庭与他们无关的袖手旁观的人了？”慕容雪嗤笑不已，真可笑，覆巢之下哪有完卵？！

“不错，后来，拥立派和抗战派在出发前默契的把那些试图旁观见乐子的人清理了一遍！”

……真狠！慕容雪抽搐了一下嘴角，主动坐的里曲明宇近了一些。“那么，拥立派失败了吧？”

“是啊，关键的时候，永乐大帝带上上阵，朝廷大军士气大振，一举击退了大金。拥立派簇拥着朱文进京，刚巧撞上了回朝大军的前锋！”

“……”这运气，也忒让人无语了一些！

果然，就听见曲明宇似笑似讽的说着：“拥立派全灭。可是，朱文却是好福气，居然再次逃离了！而，坚持北上抗金的江湖组织，就是鹰阙门的前身！”

“真是，有名……”慕容雪脸上一红……自己真是孤陋寡闻呀。“那少林是怎么一回事呢？”

“那一战，虽说朝廷险胜，但是。不幸的是永乐大帝身受重伤，虽说是保住了性命，但是终究是亏损了寿元，少林，不过迁怒而已。不过，倒也不冤枉他们。毕竟要是没有他们自持正派之首的身份大包大揽，朱文未必有那胆量去跟后金谈判！”

“那现在是谁当家呢？后金吗？”

“永乐只做了三十多年的皇帝，可以说他这一生都是悲剧，少年前被老子压榨着驻守燕京，皇太子薨后调回京都，被侄子逼的装疯卖傻，好不容易登基了，又被流亡的侄子闹腾的几乎灰头土脸疲于奔命。一生直到死都没消停过。不过，跟着他侄子闹腾的人也被修理的凄凄惨惨。你说的那三大派就不说了，无疑不是凄凄惨惨的黯然退出！他大去前的那七年，集中国力处理后金。把后金压得现在都还在白山黑水里头倒腾山药野味过日子呢！”

“不过，到底是几代穷兵黩武，加上后来天公不作美。事情平顺以后，黄子腾等人的徒子徒孙党争不断。却是便宜了现在的皇帝大政朝郑启功！”

“不过，这个王朝是在朱文留下的势力上建立起来的。虽说是姓郑，但是真正当家的却是白家。”

……慕容雪继续的无语，“白家的美梦真的成真了呀！”

“是呀。白家投效了现在的郑家。儿鹰阙门，跟白家作对了几辈子，现在也是投效了朝廷。白家主十四行，也就是前朝的东西两场，算是个正经差事。鹰阙门却是仍以江湖的身份做事。也算是威慑的意思！”

“那曲大哥怎么会得最鹰阙门？”慕容雪摇了摇头感觉脑子里一片的浆糊。“四季”有春夏秋冬。春主交际，秋主收割，冬主收尾。自己却是惊雷之夏，只负责动手。这般太过复杂的东西不适合自己！

“大哥是鹰阙门的叛逆。”曲明宇一边说一边小心的看着慕容雪的神色。而今江湖经过几百年的腥风血雨，对忠义正是看得无比重要的事情。不管是在正道还是魔道，叛徒的名声都是不好听的！

“大哥不愿意给鹰阙门做事了是吗？”

“是啊。不愿意了。雪弟会不会看不起大哥？”曲明宇有些紧张的问着，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那个女孩子……香儿以前不也是对自己很崇拜么？只是后来自己透露出不愿意再在鹰阙门里做事的时候，她还是跟那个老东西站在了一起。只是，她发现了吧，后来？不然也不会有那封信了。只是，到底，自己心里意难平，至今没有回信回去。

“怎么会呢？曲大哥是我哥哥，那鹰阙门是什么东西？雪儿怎么会为了那连是什么东西都不清楚的组织怪责自己的哥哥呢？”慕容雪笑嘻嘻的说着。真是可笑。“对又如何？错又如何？人活一辈子，总会有几个人牵动自己的心，为了那些人，哪怕是跟天下人作对也在所不惜的！更何况，是现任的门主先背叛了门规，大哥并没有做错什么！”

“是吗？为了牵动自己的心的人，哪怕跟天下作对也没有关系？”曲明宇心里微微的一动，快的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

“是呀。正邪是非哪里有那么的重要呢？无愧于几心，对的起天地。至于人，谁没有私心。理他们做什么！”慕容雪不屑的说着。她在“四季”日子长了，在上流社会见惯的勾心斗角和所谓的“代言人”深感厌恶人嘴里所谓的正与误。只是看见曲明宇妄自菲薄便忍不住的开解起来。

“呵呵，倒是大哥着相了。”曲明宇轻轻的笑了一阵，有着自嘲的说着。再开口的时候却是轻松了很多：“大哥本来是鹰阙门门主的手下，一直以来都是为他做事的。虽说不愿意，但是人在屋檐下，大哥又有不能死的原因，便一直忍下来了。”

“大哥为什么要为他们做事呀。”歇息了一阵，慕容雪主动开口说启程，倒是让曲明宇对她更加的高看了一眼！不过，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

“那年，大哥一路逃荒遇到了一个小女孩。很漂亮，也很温柔。那时候，她大概也就八九岁的样子吧？梳着两羊角辫子，十分的可爱。我那时身体已经很虚弱了，几乎就死在她家门前……”曲明宇的目光逐渐的悠远起来，甚至，眼睛都有些弧度了！

慕容雪只觉得气闷得很，但是又无话可说，自己跟他才认识多久呢？哪里有什么资格去评价跟他“有故事”的女孩子呀！哼！正好让我听听，你有什么好的！

“我记得那天我身上脏得很，她扶着我进去，一身素白如雪的衣裳被我污得脏臭不堪的，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去给我倒了碗粥……便是她那碗粥，救了我的命……很恶俗对吧？”曲明宇说了一阵才发现，慕容雪居然是一字也没有说，这样子安静可不像他呀！

……慕容雪听着曲明宇温温和和的语调，禁不住差点哭出来了！虽说，我们认识不久，虽说，我还没爱上你。但是你对着一个喜欢你的女孩子大声的回忆着青梅竹马，会不会很不厚道啊！

憋屈的慕容雪完全忘记了，就在昨天她还在得意自己的易容术之高明—她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后为了不着麻烦，一直是女扮男装，而且，从来没人怀疑过的！

对着喜欢自己的女孩子大谈青梅竹马的情谊固然很没良心，但是对着贤弟炫耀自己的情人，却是男人的通病，更是信任的表现！

于是这么一个误会也就注定了这一路有得慕容雪的气受，也够她捧醋狂饮的了！